岵洛斯从碉堡般的建筑群走了出来,周围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他们继续沿着草坪往山上走,凌小曦抬头打量山顶上的那座雄伟的建筑。
只见三座极其宏大的碉堡呈“V”字形排列,下部相连,每座碉堡的中央还用三根闪着黑色光泽的巨大原木彼此相接,而在靠近顶部的地方,一个半圆形立满柱子的广场卡在了三座碉堡之间,形成了一座庄严而神秘的奇特城堡。
“各位,前面那座就是塞木司神殿了。”卯池指着城堡说道,恭敬的语气仍然不敢逾越半步。
“那神殿最上面那个像盘子一样的东西呢?”炎旭盯着那个平台好奇地问道。
“那是塞木司祭坛。”
“哦——好特别的祭坛……”炎旭嘀咕着。
“卯池。”成越问道,“我听说塞木司部落曾经分成赛木塔、塞木林、塞木齐、塞木尔四个部族,现在还是这样吗?”
卯池的岵洛斯放慢了脚步,然后和成越的岵洛斯并排走在一起。
“是的,白骁奕。虽然塞木司部落从娄枭结界分离了出来,但这两千多年来在塞木司的土地上一直没有什么大的纷争,族人的生活也很安稳,所以到现在我们还是保持这四个部族。”
“能在这么长久的岁月一直保持着部落的统一,这真是很难得。”成越感叹道,“在古籍上早就有记载塞木司部落是一个团结而具有智慧的部落,今天看来果真如此。”
“白骁奕夸奖了。”卯池微微弯腰行了个礼。
成越和卯池轻松地谈论着,不知不觉岵洛斯就已经走到城堡高大的台阶之下了。
“请各位稍候一下。”卯池说着从岵洛斯背上敏捷地滑下来,大步向大门的守卫走去。
成越也抱着凌小曦从岵洛斯背上下来了。
踩在松软的草地上,凌小曦转身回望,看到部落那高低错落的堡垒半遮半现地融在高耸繁密的树林里,宛如在绿锦上的一颗颗硕大扣子。隐隐约约之中,又见山脚那反射着绿光的城墙蜿蜒而过,就像给这张巨大锦布捆上了一条绿色的绸边。
“成大哥!”这时,珋霏已经从岵洛斯下来走到成越身边了,“成大哥,塞木司部落的这岵洛斯太厉害了,它居然比我在洛卡里部落骑的狄虎还快!”她说着瞥了身后的岵洛斯一眼,突然压低了声音,神秘地说:“如果塞木司部落能够回到娄枭大地,白骁团可以再增加一支岵洛斯的勇士团呢……”
这时,珋霏骑的岵洛斯扭过头,晶透的红眼睛好奇地向他们张望过来。
成越忍不住笑了,“珋霏,岵洛斯可是塞木司部落最强大的斗兽,他们又怎么可能轻易让岵洛斯收归白骁团的麾下呢?我看你还是不要动歪主意了……”
“不试一下怎么知道呢——”珋霏失望地说。
那只岵洛斯眨了一下眼睛,长长的尾巴在空中摇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后,又懒洋洋地把下巴搁在草地上了。
这时,卯池又从石阶走回来,带着他们拾阶而上。
一迈进大门,在中庭正中一座高大的神鸟木雕立即映入眼帘。木雕黑色的表面发射着充满质感的光泽,神鸟引颈展翅,仿佛要冲破城堡的穹顶冲天而出,粗犷的雕刻手法使木雕通体散发着一种原始的美感。
凌小曦环视四周,发现城堡里面虽然没有华丽的修饰,但却到处可见用木、藤和晶石制成的风格独特的工艺品,而盖在门洞上方的色彩绚丽、图案丰富的刺绣,又给古朴的城堡增添了几分精致。
卯池带着他们走上中庭的石阶,来到一扇笨重的木门前停了下来。
“四位,请先到里面休息一下吧,酉长和大祭司很快就到了……”卯池在正想推门,突然从后面传来了一声悦耳的声音。
“卯池!”
凌小曦转过身去,看到一位面容秀美的少女正步履轻盈地向着他们走来,手上还挽着一只小篮子,里面装满了翠绿的小叶子。
“哎,夏木祭司,怎么是你呢?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和大祭司在一起吗?”
那少女笑着瞥了他们一眼,“你当然希望我和大祭司在一起了。卯池,你的胆子可真大呢,居然把闯进来的人类都带回神庙了,你不怕给酉长责罚吗?”
“不……”卯池正想解释,少女就打断他说:“好了,趁我爷爷还不知道,你赶快把他们带走吧,我当作什么也没有看见。如果给爷爷发现了你可就麻烦了……”
卯池露出尴尬的神色,正要说话,炎旭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夏木祭司,我看还是太迟了,现在不单你爷爷,连大祭司也知道我们来了,正赶着过来呢!”
夏木祭司被炎旭的放肆吓了一跳,又惊又奇地瞅着他。
卯池连忙低声说道:“夏木祭司,他们可不是普通的人类,他们是从娄枭过来的贵宾!”
“什么——”夏木祭司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她眨了眨眼睛,笑容很快又在她脸上出现了,“我才不信呢!他们怎么证明自己是从娄枭过来呢?”
“证明?”炎旭裂开嘴笑了。
他的眼睛突然盯住夏木祭司手上的篮子,篮子微微摇晃的一下,里面的叶子瞬间全部立了起来。夏木祭司惊愕地望着篮子,刚想放开,炎旭的手又向上一扬,叶子倏地从篮子飞出,在夏木祭司的头顶上如旋风般地快速盘旋。在气流的带动下,夏木祭司发髻上的彩色的羽毛也随风舞动。
突然,叶子在空中停住了,随后如出弦的箭猛刺向门边的一个藤编动物,柔软的叶子居然逼入缝隙密密麻麻地插满了整个藤制品,只露出小小的叶尖。
“夏木祭司——”炎旭得意地说,“你看这个小动物插上羽毛后是不是漂亮了许多呢?”
夏木祭司惊讶地盯着那只藤编动物,好一会儿忍不住“嗤”地笑了起来。她放下篮子,对炎旭深深地行礼后说:“娄枭的勇士果然不同凡响,让夏木大开眼界了。刚才夏木冒犯了,请娄枭的勇士千万不要见怪!”
炎旭倒显得不好意思了,挠着脑袋说:“不,不会……怎么会呢?
“夏木——”突然又从后面传来了苍老而低沉的声音,责备的语气中却带着丝疼爱。
他们转过身,发现一位老人和一位中年男子正在走来。
老人面容祥和,花白的络腮胡子把嘴巴严严密密地遮盖起来,披着的黑色的宽袍长及脚裸,在旁边那高大的中年男子映衬下显得格外矮小。而中年男子则脸盘宽阔,又高又挺的鼻子近乎夸张地镶在脸上,一双精明的眼睛正谨慎地打量着他们。
“爷爷!”夏木高兴地跑到那老人的身边,挽起了老人的手。
“哎呀,夏木,你刚才干什么了?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们的贵宾呢?”
“对不起,爷爷……”夏木撒娇地说,又偷偷瞥了炎旭一眼,脸上掠过了一丝羞涩,“夏木知错了,我一定会好好款待娄枭的贵宾,来弥补我刚才的过失。”
“你这丫头……”老人笑着摇了摇头。
成越迎上前去,老人和中年男子向他们深深地行了一个礼,老人恭敬地说:“塞木司酉长代表塞木司族人恭迎娄枭各位贵宾的来临!”
成越连忙把老人扶起,微笑道;“酉长不用多礼了,我们突然到访,还请酉长见谅我们的唐突才是!”
“不,不!”老人扶着成越的手,神情很是激动,“娄枭的贵宾能降临我们塞木司部落,那真是神鸟对我们最大的恩赐呀!寻回娄枭是老朽一直的心愿,今天能与各位见面,还恳请各位贵宾在这里多留一段时间,好让老朽可以好好款待!”
“酉长太客气了!”成越说着又望向了老人旁边的中年男子,“这位一定就是塞木司的大祭司吧?”
“塞木司大祭司栝宽拜见各位娄枭贵宾!”大祭司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又行了个礼。
随后成越把凌小曦、珋霏和炎旭介绍给了酉长和大祭司,酉长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然后招呼他们到会客厅坐下。
这一个摆放着黑色木质家具的简朴的厅子,透过并排的几扇窄长的拱形窗口,一片长满红色果子的树林装饰着木质的窗格。
“白骁弈,”酉长坐下来后说,“我们塞木司大地是一片被下了咒语的土地,自从二千多年突然从娄枭大地分离出来以后,就和娄枭再没有任何的感应了。虽然塞木司族人世世代代的生活都十分安稳,但寻回故土一直以来都是酉长和大祭司的心愿。幸得神鸟降福,在十六年前,塞木司的结界居然开了一个缺口,我想这肯定是神鸟给我们回归故土的预兆,所以一直派人出去寻找,可惜一直都没有找到。想不到今天居然就迎来了各位贵宾了,这真是神鸟赐予我们最大的恩泽呀!”
酉长说话的当儿,传来几声轻轻的敲门声,夏木连忙向门口走去。门打开了一条缝,她小心地接过一个女孩手上的托盘,然后走向了窗前一张光滑的桌子,门又轻轻地关上了。夏木把盛着灰白色小碗的托盘在桌子上放了下来,一股独特的浓香很快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白骁弈,”酉长继续说道,“请问你们这次前来,是奉了圣女艾琦可的指令来寻回我们塞木司部落吗?”
“酉长,不瞒你说,我们这次前来正是为了圣女艾琦可。”成越接过夏木奉上的小碗,把它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脸上的神情却十分严肃。
“为了圣女艾琦可?”酉长和大祭司的迷惑不解地看着成越,夏木也转身停下了脚步。
“没错,我们这次前来就是为了把圣女艾琦可带回娄枭的。”
酉长和大祭司瞪大了眼睛,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白骁弈,”大祭司努力平静着自己的声音,“我看您是不是搞错了,圣女艾琦可又怎么可能会在我们部落呢?”
“白骁弈,圣女艾琦可刚刚消遁了吗?是她消遁前的指示引领你们前来我们塞木司部落吗?”酉长扶着椅子的把手问道,从鼻子喷出的粗气让他的胡子微微颤抖着。
“不,”成越摇了摇头,“圣女艾琦可早在十八年前就消遁了。但她消遁以后,传延之人就一直没有出现,虽然座前祭司想尽办法寻找,却一直都没有找到。而且因为圣女艾琦可的消失,娄枭结界的力量也不断地减弱。塞木司和娄枭一脉相承,所以塞木司的结界才会出现裂口。酉长,这并不是神鸟的降福,而是我们娄枭族人的劫难呀……”他顿了顿,眉头皱得更紧了,“而且现在娄枭也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了。在塞木司结界出现缺口的同时,封印黑骁团的禁地结界也出现了缺口。现在黑骁团已经完全冲破了禁地的结界,把娄枭结界的入口包围了,而且在大概半个月前,被封印的游嗤也苏醒了,娄枭结界现在是危在旦夕……”
“白骁弈,请等等!”酉长震惊地看着成越,“您说黑骁团和游嗤被封印了?这是怎么回事?黑骁团不是娄枭最强大的勇士团吗?游嗤不是为娄枭立了很多战功吗?他们……为什么会被封印呢?”
酉长出人意料的反应让凌小曦想起了在出发前,她在孜穆书房所看的《黑晓团史谱——四二七》和《塞木司志史》这两本书籍里面的记载。因为这两本古籍上记载游嗤背叛娄枭结界和塞木司消失几乎在同一个时间,所以沛璘曾经推测可能是因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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