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发现这妖孽了?”司徒平困惑地看向雪奴。这灵兽虽然在烈火岩浆助力之下修成人身,但口中横骨并没化去。故而,他并不能口吐人言。
躲在花思邪肩头的金乌,身形灵巧降落下来,停在在雪奴旁边。金乌白色毛发竖起,与雪奴神兽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司徒平不明就里。
他将目光转向粗通神兽驯养之术的花思邪。只见他侧耳倾听,手中折扇轻轻展开,面色更加凝重。
司徒平开口问道:“花道友,金乌可是发现了什么?”
花思邪开口问道:“两位请看,这坑中的蜘蛛旧衣,有何特殊之处吗?”
特殊之处?司徒平再度检视大坑中的丽齿紫金蛛。他想起在大河两岸树林中搜寻知了猴的盛夏。这在泥土中潜伏数年的若虫,在瓢泼大雨后的夜晚破土而出。它匆匆褪下束缚又保护自己的外壳,振翅乱飞。
而要突破束缚,必须将脊背无情裂开,夤夜钻出,瞬息之间,迅速成熟。然而,大坑中的丽齿紫金蛛在承受太乙分光剑的威力之前,严丝合缝。
司徒平皱眉,试探性对花思邪说道:“不知蜘蛛褪下这层皮是从何处破裂,肉身如何钻出?”
花思邪展开折扇,说道:“正是如此。雪奴和金乌六识之灵敏,远远超出剑仙。”在山巅之上石屋外面,两只神兽便感受到史前巨兽留下的气息。
花思邪略一停顿,继续说道:“我们都错了。其实大坑之中,并非丽齿紫金蛛留下的衣服,那便是妖蛛本身。”
司徒平和罗知恩大吃一惊。祁连深山中,布置下阵法、等待未果、指点寻找元磁精英、调动烈火岩浆、守护石屋和雕像的,居然是一层皮?
这怎么可能?
司徒平不由咽下一口唾液,问道:“如此说来,难道雪奴在元磁精英投下的阴影中发现的残腿,便是…”
花思邪点头道:“不错,那便是丽齿紫金蛛真身。”
花思邪蹲下身去,伸手抱起一团雪白的金乌,抬头说道:“神兽六识,大概是不会错的。也有可能是丽齿紫金蛛的一部分。”
罗知恩听闻此言,不由眉开眼笑。她冷笑一声,对坑中喝道:“你这小小蜘蛛,只剩一丝游气。如今我们宝剑在手,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话音未落,她便从司徒平手中夺过太乙分光剑。罗知恩对准坑中的阴影,挽一个剑花,发出一道替天行道的光芒。然而她迭经元磁精英之困、五彩斑斓黑之毒素,道行运用不到十之二三。
饶是如此,潜藏在蜘蛛腿节中的一丝生灵发出一声惨叫。坑中蓬蓬勃勃的丝线密密麻麻缠在一丝生灵周围。
罗知恩面露喜色,随即摇摇晃晃,手拄太乙分光剑朝后退两步。司徒平见状,急忙上前两步,调动体内金丹灵力,手中一片白光覆盖到罗知恩后背上。司徒平竭尽所能,助力她周身经脉运行。
潜藏在地坑中的丽齿紫金蛛惨叫之声逐渐停下。它觉察到宝相夫人金丹灵力,厉声说道:“小狐狸果然是不值得信任。本大王竟再次毁于你手,真是可耻。你说话犹如放屁,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来到此处,必将遭受天谴!”
都是宝相夫人金丹惹的祸。
司徒平心道,宝相夫人陨落,确实和天谴脱不开关系。司徒平逐渐收起第二金丹道行,将太乙分光剑归鞘。他上前一步,低声说道:“天魔心月狐的金丹寄存在晚辈身上,其中多有误会。”
罗知恩看向司徒平,眼神中满含催促,更有勃勃怒气。司徒平明白,罗知恩需要他摧毁丽齿紫金蛛。司徒平摇摇头,他伸手卷起罗知恩的头发。罗知恩不由脸上一红。
司徒平从罗知恩散落的头发中抽出那一根五彩斑斓的黑。罗知恩脸上怒气渐消。还要寻求解毒之道。
司徒平上前一步,朝大坑之中毕恭毕敬说道:“前辈深居祁连山颠,一诺千金,晚辈深感钦佩。”
这一丝生灵身上的蛛丝更加细密厚实。他问道:“这道行…你…真不是小狐狸?”
司徒平如实说道:“我只是一个误入修仙歧路的凡人。小狐狸已于不久之前遭受天劫,形神聚散。”
大坑中的丽齿紫金蛛啸叫一声,不知是喜是怒。旋即传了一声怒吼:“这个废物,这么点小事都干不好!”
司徒平问道:“前辈若有什么交代她的,尽管开口,晚辈定当尽力。”
丽齿紫金蛛说道:“你是误入修仙歧途的凡人,一点细枝末叶的道行,尽力又能如何?徒增一个笑话罢了。”
罗知恩与花思邪俱都满脸不悦。花思邪反唇相讥道:“毫末道行,拿捏你还是不在话下的。”
丽齿紫金蛛沉默片刻,长长叹息一声,说道:“老夫纵横一世,天上地下,唯我独尊。没想到,竟遭受此等宵小之辱,可悲。”
司徒平意图替罗知恩寻找解方。他恭恭敬敬问道:“前辈道行,并无人敢小觑。不知前辈所等的究竟是何人,许下的又是什么诺言?”
这一丝生灵缓缓说道:“这是一个纵横仙林,乘风破浪的诺言。我等的人,世人都叫他做孤竹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