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冰雪融水叮叮咚咚,冲刷群山,滋润大地;欢快的溪水将被风撕咬的沙石碎片冲到河床中,汇之四海。
这是岁月风霜留下的痕迹。经年累月,周而复始。
司徒平开口说道:“依靠这风雪和山石彼此作用之力,推演出去。山顶有元磁精英,那么附近山谷河床中必将含有更多的各种金属。”
花思邪慢慢打开折扇,重新取出千里祁连图,眼神明亮。他说道:“河床沙石金属含量有多有少,乃是因为上游是否流经元磁精英的缘故。”
司徒平继续说道:“彼此交汇,奔入下游的河流,便把这离元磁精英远近的秘密一路带到下游河床。”
一副密密麻麻的山水图画逐渐在千里祁连图上成型。
花思邪兴奋拍打司徒平的肩膀,说道:“求之于山,问之于水。山不转水转!”
司徒平眉开眼笑,继续说道:“从河流最下游,沿着河床逆流而上。每逢遇到河流交汇之处,便比较河床之中的金属含量。含量较高的那条支流,更有可能是流经元磁精英身边的那一条支流。”
依次进行下去。如此一来,便能大大缩小搜寻之范围。
判断河床中金银铜铁之含量,对司徒平而言,已经驾轻就熟。
司徒平心中快要熄灭的那一点希望烛火,猛然之间窜得老高。他看着奔腾的河水心中一阵欣喜,忍不住手舞足蹈。
花思邪张开双臂,抱着身边的道友,又叫又跳。这引来河岸边浣衣女子奇怪的眼神。
司徒平等花思邪停下来之后,说道:“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动身。”
花思邪脸上的兴奋仍未退去,他说道:“且慢,让我给雪奴卸卸妆。”花思邪张开折扇,掀起一股带着闪光的微风。微风环绕在雪奴周身。这只毛发卷曲的小奶羊猛然之间膨胀长大,好像被风吹起、窜得老高的火苗。
站在雪奴旁边的司徒平躲闪不及,被弹出好远,挂在桃枝上。
雪奴屹立在桃林上方,高大威武。它头上纵横交错的长角,竟不输盛果期的桃树。
河岸边的浣衣女子发出惊讶之声。
司徒平颇废一番力气,才得以跃上雪奴。雪奴一声长鸣,奔出桃花林。站在雪奴身上的花思邪衣袖翻飞,卷起几朵桃花。
河水边浣衣的妇人和女子听到雪奴鸣叫,俱都在惊恐中站起身。她们纷纷让开道路,聚在一处。雪奴身形一纵,跃入河中,贴着水面朝上游奔跑。
小妞旁边壮硕的女伴说道:“刚才的公子,好像骑在这个妖怪上面。”她转头对小妞说道:“刚才的妖怪,没对你做什么罢?”
小妞脸上红扑扑的。她白了女伴一眼,说道:“公子才不是妖怪。他肯定是神仙下凡。我有仙缘。”
女伴指着她,说道:“你头上…”
小妞临水照花,看到鬓角多了两朵桃花。
司徒平站在雪奴宽阔的背上,心情大好。他朗声说道:“花兄,先去寻找这团乱麻的一个头绪罢。”
花思邪手中拿着千里祁连图,说道:“甚好。先去一览众山小。”
雪奴扬起四蹄,花思邪折扇挥舞,正给它指路。雪奴融入茫茫雪色,一心一意,像刮过祁连山的风。
行进中的雪奴,兴之所至,肆意而为。它完全不在意脚下有没有路。山上沟沟坎坎俱被积雪抹平,有深有浅。雪奴不躲不避,径直往前。有好几次,这两人人一羊完全没入深雪之中。
也不知过多久,雪奴猛然从雪中钻出,再临地面。它仰起头来,骋目四望,一声长啸。司徒平重新见到湛蓝的天空和温暖的太阳,感受如刀一样的风扑面而来。
多亏这以柔克刚开山裂石的风,司徒平心中涌动起一阵莫名其妙的感激。
视野之中,最终离开祁连山的主河流不超过十条。它们在盛夏季节雄壮豪迈,其中奔流的乃是祁连山的水和祁连山的沙石,是祁连山的血脉。
花思邪则研究手上的千里祁连图。他扯着司徒平的衣袖说道:“贤弟,如果我们进一步推演,元磁精英所在之处,定是金银铜铁含量最高的地方。离它越远的山谷,金属含量则越低。”他将手指定在千里祁连图上,说道:“这将是一个分布。”
司徒平点头说道:“每一个山谷,每一条支流都不会沉默。细节上的研究,可以在路途上摸索。”
花思邪收起千里祁连图,眼睛咕噜咕噜转着,说道:“这对寻找别处的元磁精英,亦有可参考借鉴之处。”
一边说着,花思邪祭起飞剑。折扇挥舞间,雪奴重又变成小羊羔。司徒平抱着雪奴,金乌站在花思邪肩头。一行人朝最为雄壮的那条大江大河飞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