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碧火大盛,穿过毛发,冲到司徒平周身。他只觉得好像有滚滚热油,沿着五锴针留下的伤口,不断朝身体中涌来,周游全身,冲撞不休。
烈焰焚身,血液沸腾,简直比万箭穿心还要难受。
司徒平全身是汗,感到命不久矣。
司徒平竭力忍耐,终于还是忍不住轻声叫起来。可这声音都被天狐的嘶吼所盖过,无人在意。
南明碧火中的司徒平觉得周身逐渐要变成碎片。
当此之时,阿精和普清散人加入到对白衣少年的围剿之中。心无挂碍的妙一真人大显神威,拂尘剑光交相辉映,白衣少年终于闪避不及时,身上逐渐增加细细的伤口,点点血丝渗出。
妙一真人大喜过望,朗声说道:“今天天狐一脉,便要在仙林之中永远绝迹了!贫道今天就替天行道,让你给宝相陪葬!”
金光中的宝相夫人一声哀鸣,喝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快走!!”
白衣少年脸色苍白,汗水涔涔,冷冷扫视妙一真人、普清散人和阿精,却并不逃遁。
天狐巨大的身形骤然变小,金光随之而变。她喝道:“今天玄门正宗以多欺少,雪野派用尽卑劣伎俩,老娘兵解而去,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这火石山!”
话音刚落,天狐两只前爪朝额头用力一拍,巨大的身躯消失在虚空之中。金光伏魔梳的牢笼之中,只留下两粒闪闪发光的金丹和一张洁白胜雪的狐狸皮。
毛皮之上并无半点血迹,宛如最寒冷的冬天落下的最深最厚的雪。
金身智叟看到天狐自戕而死,留下两粒金丹,心中大喜过望。他急忙一手收起金光伏魔梳,另一只手朝金丹抓过去。
妙一真人和绿袍老祖手臂暴涨,几乎同时朝金丹伸过去。
三人手掌,在空中相撞。
天狐毛皮紧紧裹在司徒平身上,最后一句话回荡在空中:“想要老娘金丹,你们也配!等到下辈子罢!”
话音刚落,两粒金丹分别钻到甘莹莹和司徒平身体之中。
顷刻之间,甘莹莹身轻如燕,眼赛铜铃,宛如被点燃的炮仗一般,冲天而起,只留下一阵轻烟。
刚受到烈火焚身之苦的司徒平却气息微弱,正处在生死之交,浑浑噩噩倒在皮毛之中。金丹钻入后竟觉周身冰冷,浇熄周身流窜不止的南明碧火。
司徒平浑身颤抖不止。
金身智叟、妙一真人和绿袍老祖暴涨的手臂同时缩回。
司徒平晃晃悠悠,朝地面落去。刚要脚踏实地之时,白衣少年一道长虹闪过,裹挟司徒平,不知所踪。
秦寒萼见此情形,脱口而出道:“糟糕,被这妖道逃脱了。”
金身智叟金光重现,犹如蛟龙出海。绿袍老祖绿焰腾腾,追风掣电。妙一真人手中拂尘,化成万屡剑光。
仙家之宝,各有妙用,却都没能追得上万里飞虹弥尘幡。白衣少年裹挟着司徒平,很快消失在远方的地平线。
天狐金丹入住甘莹莹后,她一时之间难以驾驭,在火石山顶盘旋三匝,终于落到金乌观中。
秦寒萼抬眼望去,只见甘莹莹道袍之上多了几个口子,额头眉心多一点红痣,披头散发,面皮紫涨,灰迹斑斑,双眼通红,好像第一次烧火的小道童偷偷吃多了一般。
金身智叟上下打量一番,冷笑一声说道:“甘道友小小年纪,便有深厚道行凝聚成的金丹,真是可喜可贺。”
妙一真人收起拂尘,脸上一朵乌云,正色地说道:“金身道友,这种玩笑可不能随便开。妖狐一身旁门左道之修炼,她的金丹作为法宝原料是上乘,绝不可以和元神结合在一起。”
甘莹莹急忙上前,拉住妙一真人的衣袖,焦急说道:“师父,那该如何是好?还求师父快快将这金丹从弟子体内剔除。”
妙一真人摇摇头,轻轻攥住她的手。
绿袍老祖迈步上前,说道:“莹莹,如果你修炼出自己的金丹,或可逐渐将妖狐之物消化掉。如今你道行太浅,妖狐金丹与你元神深度融合,如果硬取,怕是会伤及元神,甚至有损性命。”
甘莹莹颇为惊惧,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秦寒萼心中闪过一丝不祥的念头,白衣少年掳走司徒平,怕是要强取他的金丹罢?这小道友,一步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凶多吉少。
甘莹莹强打起精神,挤出一个微笑,问道:“师父、义父,这金丹真的没有其他方法取出了吗?”
金身智叟上前一步,嘿嘿笑道:“这方法嘛,自然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