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弘毅将几根白色的毛发放到桌上,说道:“诸位请看,这是自妖狐第二金丹上绞下的毛发。”
司徒平凝固的心很快溃散,转而思绪奔腾,找不到方向。
齐弘毅小心翼翼将丝帕放到毛发旁边。
关大伦满脸困惑,问道:“这丝帕有何玄妙,值得如此大费周章?”
甘莹莹一语点破,说道:“丝帕上所绣的,分明是宝相夫人。”
阿精看到司徒平难以抑制的紧张神情,已经猜到八九分。她凑上前去拿起丝帕细细观看,说道:“这丝帕上有几根线,质地和天狐毛发一样,似乎是将天狐毛发织在了丝帕中。”
如此看来,就算没有万物寻主之术,这丝帕和天狐仍旧脱不了干系。想来齐弘毅早就发现这诸多怪异之处,仍步步为营。小心驶得万年船。
普清散人捋一捋胡须,油光可鉴的头上似乎有倒影。他轻轻闭上双眼,沉默不语。
齐弘毅背向司徒平,说道:“宝相夫人找到真心人,必然会投入感情。这丝帕便是证据,是宝相夫人和情郎定情信物。”
阿精看向司徒平的眼神冷冷的,转而问齐弘毅道:“定情信物,必得交换八字。这丝帕上佳人袖子上绣的日期是天狐的生辰?”
齐弘毅点头说道:“想来是错不了的。”
看丝帕之做工之精巧,似乎当得上定情信物四个字。今年恰好也是壬戌年,六十年天劫不爽。
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众人屏住呼吸。在这欢欣激动的氛围中,司徒平只觉得眼前发黑。
欧阳巧石突然怒眼圆睁,须发根根倒竖,锐利目光直直射向司徒平。他一拍桌子,指着司徒平厉声说道:“你!你!你这丝帕是从哪里得来,快快从实招来!”
关大伦趁势补刀,阴阳怪气地问道:“我早就觉得你有问题。到底是不是妖狐派来的卧底?混入我们雪野派有何目的?有何同党?”
众人目光齐齐看向司徒平,俱都怀有怒气。
司徒平竭力抑制住颤抖的声音,回答道:“回两位首席话,弟子来雪野派之前从未听过天狐,绝非卧底。如果弟子真是卧底,怎会将这丝帕轻易示人?”
看上去确实没那么蠢钝。
阿精扬起手中丝帕,问道:“那这东西你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
司徒平迎着众人的目光看过去。欧阳巧石盛怒之下,嘴唇颤动,关大伦目光轻蔑而又不屑,甘莹莹和阿精惊讶和愤怒交织,妙一真人和普清散人的目光则像隔着一层水雾,分辨不清。
齐弘毅严厉的眼神之中似乎藏有期待。司徒平想起前几天游历天下,建立外功的邀约,想起回到小山村的承诺,心中千头万绪。
他心头闪过山脚下那一点如豆的灯光。
沉默半晌,司徒平终于开口,心平气和地说道:“弟子绝非天狐卧底,日月可鉴。关于丝帕来历,恕弟子无可奉告。”
齐弘毅指尖不知何时已经卧着一团九昧元阳火的赤色火苗。听闻司徒平此言,火势暴涨,火舌舔舐着丝帕翻腾跳跃,片刻之后只剩下灰烬。
齐弘毅看着指尖逐渐熄灭的火星,开口说道:“只要你一五一十交代丝帕的来历,我担保,雪野派既往不咎,定将你引上正途。”
普清散人点点头。
司徒平竭力回想关于丝帕的一切。
那天夜里,秦寒萼被凶狡的刺猬所伤,血流不止,血光之中两人跌入刻有“吾血之血”的地洞中。洞中夜明珠与心月山庄所用,似是同出一源。洞中奇形怪状的桌子,与心悦山庄中极为类似。如今看来,一切都迎刃而解。
司徒平原本早就应该想到——洞中的狐狸雕像乃是宝相夫人之塑像。这洞的主人,多半是宝相夫人。
而之所以进入该洞,乃是因为——秦寒萼流的血。因为吾血之血。
莫非秦寒萼与宝相夫人血脉相连?从认识她的那天起,司徒平就知道,秦寒萼是最被看好的修真后辈。她是本朝郡主,出身高贵,天赋极高,自幼便得司天台眷顾。
看来这天赋不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司徒平来不及细想,摇摇头,说道:“请恕万难从命。关于丝帕来源之事,弟子无话可说。”
众人听闻,无不错愕。
司徒平停顿了一下,语气之中有种无所谓的落拓与不羁,继续说道:“不论任何惩罚,弟子甘愿领受。”
普清散人沉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缓缓开口问道:“你真的不打算交代丝帕的来历?”平静的语气中有一种难以抗拒的威严。
司徒平摇摇头,迎着普清散人的目...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