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她接过面巾纸,无言的走到沙发边坐下。用那面巾纸拭净了脸上的泪痕,她开始害羞了,低着头,她把手帕铺在膝上,默默的折叠着,心里又难堪,又尴尬,又羞涩。陈俊德坐在她身边,燃起了一支烟,喷出了一口浓浓的烟雾。沐卉才想起老家的人都爱抽烟,只是没有想到陈俊德还抽烟,一闻到呛人的烟味,沐卉顿时感觉头更晕了。陈俊德很快意识到这点,赶紧熄了烟头。
“好一些了吗?”他柔声地问。
她点点头。“我陪你出去走走,透透气?”他说。
她很快的抬起眼睛,瞬了他一眼。
“外边走走?”她重复说了句。
她不自觉的微笑了一下。
“哦,总算看到你笑了。”他笑着说:“知道吗?整个早上,我一直面对着一张世界上最悲哀的脸。”他收住了笑容,把手盖在她的手上,郑重的说:“我想,你并不愿意告诉我,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
她哀求似的看了他一眼。
“好的,我也不问。”他眼光温和的停驻在她脸上。室内有好一阵的沉寂。蓦然间,电话铃响了起来,沐卉吓了一跳,正要去接,陈俊德安抚的按了按她的手,就自己走去接了电话,只“喂”了一声,他就转头望着沐卉。
“沐卉,你的电话!”沐卉微微一愣,谁会打电话来呢?站起身子,她走过去,拿起了听筒。“喂?”她说。“沐卉?是你吗?”她的心“怦”然一跳,是于长卿!立刻,她摔下了听筒,挂断了电话,她挂得那样急,好像听筒上有火烧了她一般。陈俊德深沉的,若有所思的望着她,默然不语。她呆站在那儿,瞪视着电话机,整个人都成为了化石。
铃声又响了起来,沐卉颤栗了一下,就睁大了眼睛,直直的望着那电话机。陈俊德站在一边,静静的审视着她。终于,她伸出手去,再度拿起了听筒。“喂!沐卉?”于长卿叫着,带着令人无法抗拒的迫切与焦灼。“你不要挂断电话,你听我说!我在你们小区门口,你出来,我们谈一谈,我非见你不可!喂喂,沐卉,你在听吗?”“我不来!”她软弱的说:“我也不要见你!”
“你一定要见我!”他命令的,几乎是恼怒的。“我等你半小时,如果你还不出来,我就敲你家的门,进你家去找你!沐卉,你逃不掉我,我非见你不可!我告诉你,沐卉,昨晚我糊涂了,我不对,你要听我解释……”
“我不听!我不听!”她慌乱的说,又要挂电话。
“沐卉!沐卉!”他大叫:“我等你,你一定要上来!否则我会闹到你家里来,我不管好看还是不好看……”
她再度抛下了听筒,回过身子来,她面对着陈俊德,她的脸色白得像一张纸。眼睛睁得好大好大,那黑眼珠深黝而无助,嘴唇上连一点血色都没有。陈俊德迅速的走过去,一把扶住了她,他说:“你不许晕倒!沐卉!”
“我不会,我不。”她软弱的说,挣扎的靠在桌子上,求助的看着陈俊德。“帮我一个忙,请你!带我出去,请你带我出去!”“到什么地方去?”陈俊德不解的。
“随便什么地方!走,出去透透气!”
陈俊德很快的拿起了沐卉的那件淡蓝色羽绒服,披在沐卉身上,他简短而明白的说:“走吧!”走出了屋子,往地库走去,沐卉有些奇怪地问:“我们去地库?”“我车在地库。”“你开车来的?”,坐上陈俊德那辆象牙白的奥拓的小轿车 ,快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沐卉远远地就看到长卿像一个雕塑立着刺骨的寒风中,长卿看到了沐卉,看到了坐在沐卉身旁的英俊的陈俊德。沐卉左手挽住陈俊德的胳膊,右手开了窗户,笑嘻嘻地探出头来,大声说道:“于长卿,给你介绍下,这是我的未婚夫陈俊德,我们早已订婚。” 一听“未婚夫”三个字,陈俊德的眼睛里面流露出了让人不易觉察的微笑,于长卿张大了眼睛,不信任似的看着这一切,陈俊德沉默着。于长卿瞪着驾驶座上面的那个英俊潇洒的男青年,于长卿昏乱了,糊涂了,狂怒了,他大叫着:“你什么时候订婚了?什么时候跑出来个未婚夫?” 他咬得牙齿发响。“我认了!我到底是个男子汉!还不至于可怜到向你祈求施舍的地步!”掉转头,他冲走了,跄踉的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