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陛下之见,司马懿率领如此大军,可否战胜诸葛亮大军,将其逐出我国之境?”
“嗯?以朕观之,司马懿即便不能对诸葛亮战而胜之,亦能力拒诸葛亮大军,使其不得寸进,待诸葛亮大军粮尽,彼便自然无功而返。”
“陛下既作如此之想,臣下便有一言启奏陛下,望陛下纳之。”
“何言?”
“望陛下尽速摆驾回返国都,长安择一良将镇守即可。”
“哦?爱卿何出此言?”
“陛下,既然陛下认为以司马懿之能,定可力拒诸葛亮大军,那前方可谓无恙,陛下亲自镇守长安便是多此一举,况天子久离国都,此是取祸之道,望陛下三思。”
魏主曹睿听了荀俣此言,沉思了一会,便挥了挥手,把书房内的所有太监尽皆屏退,然后再对荀俣说道:“叔倩,非是朕欲出不吉之语,实是诸葛亮炎炎大名,世所共知,朕实是恐怕司马懿有失,届时朕亲自镇守长安,自能召四方勤王之军来援,使诸葛亮无法占据此关中之地,重现汉高祖定天下之形势。”
“陛下如此以实言相告,乃是视臣下为手足,臣下自当冒死以谏,望陛下恕罪。”
“叔倩且莫如此,此间只有朕与爱卿君臣二人,爱卿有何谏言尽管道来,朕虽不才,不敢上比尧舜,但亦绝不是周厉王。”
“陛下,如若司马懿有失,雍州便是两国争战之处,长安顿时变成危地,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陛下堂堂天子,焉能立此险地?
况吾朝立国时日未久,天下人心尚未完全归附,陛下若身陷险地,天下人心必然动荡不安,四方勤王之军是否能及时来援尚未可知,届时如发生不忍言之事,则陛下之社稷宗庙欲置于何处?
此臣下窃深为陛下忧之矣。”
“嗯……爱卿之言,甚为有理,然则爱卿有何方法,替朕解忧?”
“陛下,臣下还是那一言,请陛下尽速回返国都,长安之事,如若陛下果担忧司马懿有失,可择一可靠宗室之人镇守,届时司马懿果真有失,此宗室之人必能死守长安,等候陛下救援。”
“爱卿之言有理,若遇危局,宗室自是比旁人更为可靠,此事于武帝征战天下之时便多番应验。只是如今长安之内,似无知兵之宗室,一时之间,朕可将长安托付于何人之手?”
“陛下莫忧,臣下有所听闻,陛下之姑父似已回至长安府中,只是其恐陛下问罪,于府中闭门思过,故少有人知道也。陛下只需派人传召,其定必然为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哦,朕之姑父?可是夏侯子林,其久守关中,虽才德平平,但亦深得忠候家传之学,料想稳守长安一城,应无大碍。
只是其方才兵败,致使诸葛亮势大,朕此时还用其镇守长安,恐遭人物议也。”
“陛下,臣下曾闻一言曰‘胜败乃兵家常事’,又闻一言曰‘使功不如使过’,如今诸葛亮兵锋正锐,国家正是用人之际,陛下用人自当存乎一心,安能理会旁人如何说话。”
“爱卿一席话,顿消朕心中疑虑。来人,速至安西将军府中,召其进宫议事。”
“陛下圣明,臣下告退。”荀俣听到魏主顺利采纳自己的谏言,便知机告退,不听曹睿与夏侯楙如何议事了。
魏主曹睿看荀俣如此懂事,深得臣下之礼,便略一点头,示意其告退了。
待到夏侯楙来到书房面见魏主,顿时涕零泪下,声声言及自己有误国事,论罪当死云云。
魏主曹睿看夏侯楙如此会来事,也不介意与其共演一番君臣之戏,便走下书案,亲自为其抚背,安慰其“胜败乃兵家常事”,国家现正用人之际,望其继续为国家效命,届时自能将功折罪。
夏侯楙一听魏主此番说话,连忙表示定当誓死效忠魏主,死不旋踵。
魏主便向夏侯楙说了自己不日将回返国都,长安之事,届时尽托予夏侯楙,望其回府后召集旧部,准备接手长安防务。
夏侯楙听了顿时大喜,待自宫中回府后,便召集部下议事,准备镇守长安事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