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两年附近山里还算太平,又有这么多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一起,也没死命拦着。
于是午饭过后,一众人又忙着准备上山需要的东西。
冯宜家揽了烙饼的活,回了自己家里忙活。
灶里燃着手腕粗的木柴,锅里腾腾冒着热气。
鸡蛋面粉搅成的糊糊,在锅里摊成薄薄一层,迅速由淡黄变得透明。
手腕翻转间,一张又一张韧性十足,油润喷香的鸡蛋饼出锅。
冯宜家正忙碌着,眼角余光瞥见一道身影慢慢踱进了厨房。
抬头一看,见是孟盛领回来的客人,笑着招呼:“要不要尝尝刚出锅的鸡蛋饼?”
杨玉川毫不客气的徒手拿了一张往嘴里塞,一屁股坐在灶前的矮凳子上,边吃边明知故问:“家里就你一个人?”
“嗯!”
冯宜家点头,没解释,也没多想,以为他只是随口一问。
杨玉川打量着热气氤氲中的姑娘,杏眼桃腮,红唇翘鼻,一身粗布灰衣也掩不住的天生丽质,很是好看。
只是跟他那保养得益几乎不怎么显老的后妈太像了些,越看心情越不好。
再出口的话,就不咋好听了:“听村里人说,你五岁时就爹死娘改嫁了?”
闻言,冯宜家抬起了头,诧异的看着对面男孩前世今生都陌生无比的脸,有些不明白他满满的恶意从何而来?
嘴里仍然淡定回道:“村里人说得对!”
然后照旧埋头烙饼子。
毫不在意的态度倒是让杨玉川心里翻涌的情绪平复了些,他也不是过来嘲讽欺负人的。
愣了愣后,直接点明了两人之间的关系:“我叫杨玉川,是你娘的继子!”
闻言,冯宜家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前后加一起,她都三四十年没听过她娘的消息了,放下锅铲不敢置信的反问:“我娘的继子?”
杨玉川点头确认:“我后妈名叫张秀,长平镇石岩村人。”
长平镇石岩村,跟张秀这个人名一样,都让冯宜家遗忘在了记忆的最深处。
此时听到,她想了想,才反应过来那是自己外祖家的地址。
然后平静的看着对面脸上稚气未退,却眼眸深邃的少年问:“你跟我说这些,想干什么?”
杨玉川指了指锅里冒烟的鸡蛋饼,示意冯宜家赶紧翻面,然后才悠悠道:“也没想干什么?
只是听说了你的事情后,有些替你不平。”
话落,见冯宜家没什么反应,继续道:“我爹杨铁军,五年前就是团级干部了。
你娘嫁给我爹,十多年没上过班,也没下过地,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别说那三个亲生的孩子,就是我这个碍眼的拖油瓶从小到大也没愁过吃喝。
他们都在城里享福,你却一个人在乡下过着吃不饱穿不暖被人随意打骂的日子。
啧啧,······。
记得小时候,我爹还提过你几回,说把你也接过去,家里不缺一个小孩子的吃喝。
可你娘没答应,说你姓冯,有叔伯婶子照料,不用担心你过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