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梵抹了一把脸上的雨珠,不由心冷如冰。大雨说来就来,要说不是为了沙罗,未免太巧合;要说是为了沙罗,这也未免太邪门了。
受大神的庇护,或许这事用在沙罗身上,还真有点可能,不然为什么水没淹死,火没烧死。难道要动动兵刃才能伤她的皮毛吗?
“陛下,算了,我瞧着这事邪门,如果真要惹恼了上天,恐怕要降灾祸的。”笃珐斯试探着劝说帝梵,他本就不想沙罗死,而且心里总觉得冥冥之中,她好像真有神灵庇护的。
帝梵犹豫了,她没死,可真要再试试别的方法吗?他望着被烧的一团凄惨的沙罗,又看了看地上被雨水冲的一片狼藉,最终咬了咬牙道:“放人。”
侍卫们齐应一声,上前把沙罗解了下来。被火烧过的柴垛,连灰的都是烫的,虽被雨水浇淋,但脚踩上去,依然灼人。沙罗的鞋子都烧破了,这一脚泥灰,一脚泥水的从上面下来,整个人都惨到极点了。幸亏雨来的及时,若再等上一刻,她就真的成烧烤了。但饶是如此,头发都烧掉大半,皮肤也被灼伤了。
帝梵见她这副惨样,微微皱了下眉头,吩咐道:“来人,送她去治伤。”
笃珐斯赶紧过来扶住沙罗,“感觉怎么样?”
沙罗惨笑一声,“还好,就是以后再也不吃烤乳猪了。”今天她被这般架在火上,实在跟烤乳猪没什么样。
笃珐斯哈哈笑了起来,为她的乐观,也为她的勇气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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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罗被抬回了佩阳殿,她身上一股子焦糊味儿,肌肤部分灼伤的很严重。阿垣坦一见她的惨样,立刻哭了起来,叫嚷着要找帝梵算账。布依没能拦住他,只好任他去闯朝阳殿。
这是兄弟两个自出生以来,第一次发生争执。也是阿垣坦第一次大声对他。帝梵狠狠地瞪了一眼笃珐斯,怪他多嘴多舌。笃珐斯瑟缩了一下,迅速逃离了。
面对阿垣坦的哭诉,帝梵显得有些无奈。说实在的,他对阿垣坦一直有深深地愧疚,阿垣坦之所以会变得痴傻,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他。那是一段难以启齿的往事。他想忘记却永远也忘不了。
还有前不久阿垣坦娶吴旗火月的事,也有一半是他促成的。那一日选妃典礼,圣水一沾唇,他就发现不对劲了。圣水本应该是纯清的,可这一杯却带着点臊气,仿佛某种东西的尿液。很明显,这圣水是被污染了的。他当时没动声色,事后派人调查,发现御河附近被踩坏了很多花草。从表面上看像是大型动物被踩坏的,可惜皇宫上下连一只兔子都没养过。所以这只能是人为地假象。
典礼过后,他没娶吴旗火月,一桶被污染过的圣水永远也不可能成为被神认可的依据。可是令他奇怪的是为什么搀和尿液的圣水能被认可?除非那认可的只是某人的尿液。而这个某人却是他迫切需要找到的。
他跟太后提了这件事,那老妖精认为娶吴旗火月做皇后不行,但做王妃却凑合。于是她想到了阿垣坦。
只要阿垣坦娶了那女人,既能遮掩此事,又能为皇帝再立皇后,可谓一举两得。他没有拒绝,虽知道阿垣坦肯定会不高兴,但还是强迫他做了。
阿垣坦是他最在乎的人,只是亏欠他太多了。他很早前救发过誓绝不再让他伤心。可惜连这点他也没做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