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潦站在原地,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心里分裂成两部分,一部分是为沈长歌而痛心,一部分是为她的这番话所悲伤,
他回忆起初遇她的时候,那时的她一身素衣、自信从容,从芳菲中逆光而来;
他对她动心的时候,她一身骑装,策马踏花携香过,眉目间自成风流潇洒。
曾经,她是他心中最特别的女子,就在刚才,他却亲眼目睹她阴暗的一面。
她只是轻吐一句话,便能让婢女废了那么多人的手。
王潦不禁自欺欺人,“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
沈长歌从来都不相信王潦的喜欢,对他而言,她不过是他见过几面......而产生好感的女子罢了。
他喜欢的只是她暴露在阳光下璀璨的样子,而不是她隐藏在阴暗中的真实面。
沈长歌似是自嘲,道:“王潦,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如你所言,狠辣恶毒。承认吧,你并不喜欢我。”
她说完之后,就回到了马车上,对车夫道:“走。”
王潦自幼熟读圣贤,不知人心险恶,不得不承认,他喜欢的只是沈长歌阳光下的那一面,所以他希望她永远是那个美好的女子,可她却亲口告诉他,她不是。
那他的喜欢呢?究竟算什么?
......
临到沈府门口,秦月却下了马车,打算离开。
沈长歌问道:“不打算进去坐坐吗?”
秦月笑笑,解释:“我实在不喜欢你家后院那些妖精,就不进去了。”
而且,她觉得沈府太过压抑。
沈长歌回之一笑,她知道秦月说的是那些姨娘们。
秦月想到了什么,嘱咐道:“长歌,得空的时候来秦府走走,我家老头子挺喜欢你的,天天在我耳边夸你,唉,我这个亲女儿都没地位了。”
沈长歌:“我会去多看望秦伯父的。”
“走了!”秦月挥了挥手,就提着刀,大摇大摆地走了。
有时候,沈长歌真心羡慕秦月,她永远可以活得这样洒脱。
要不是出了昨夜那事,估计秦成就要交出自己的兵权了,这也算是歪打正着吧。
......
沈长歌一回到沈府,就被沈易给叫到了书房。
沈易对着沈长歌的第一句话就是怒骂:“你知不知道,你已经得罪了慕容枫?”
沈长歌答了二字:“知道。”
沈易几乎是指着沈长歌的鼻子骂,“明知故犯!你这样无疑是将我们沈家直接对抗丞相府。”
平日里,就算沈易再不喜欢沈长歌,也不会对她动怒,不过,她早就对他失望透顶了,也就不会有丝毫难过。
沈长歌直视着沈易的脸,道:“父亲错了,不是沈府,是我一人直接对抗丞相府。”
一直以来,沈长歌的身后并没有一个家庭为她支撑。
哪怕是慕容惜,她也有她的父亲护着,而沈长歌,除了自己一无所有。
沈易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教训道:“只要你是沈长歌,你代表的就是沈府,你的一举一动都会牵扯着沈府上下。”
沈长歌反问:“既然我与沈府关系如此之大,那么,我要被处死的时候,父亲在何处呢?父亲是一品太傅,可有为我辩驳过半句?”
沈易眸色渐深:“你在埋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