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噩耗

的思绪，爷爷使了一个眼色，赖音便放下拽在手心里的白棋，跑去开门。

    站在门外的是穿着斗笠、神色慌张、呼吸急促的邻居张爷爷，他的裤脚布满了星星点点的污泥，仿佛方才从沼泽地中爬起来般。

    “张爷爷，你…”

    张爷爷蹙着眉，低头看了一眼赖音，还没等她说完，就绕过她，直径往爷爷的方向大步迈去，“你快去看看吧，咱娃娃被泥石流埋在地底下了。”

    爷爷连忙站了起来，桌子上的黑白棋被撞翻在地，传来了锐耳的响声，“小音，你乖乖在家，哪都别去，等我回来。”

    “好，爷爷你…”

    话还没说完，连斗笠都没穿的爷爷就跑进了雨里，健硕的身躯瞬间被大雨吞噬。

    “滴答…滴答…”

    狂风暴雨的夜里，外面吵成了一片，肃然起敬的警鸣声中还掺杂着呼喊声，而屋内秒针行走的声音却在她心中清晰的回响了一遍又一遍。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世界早已被黑暗笼具，她爬在窗外，已然看不清一花一木，只见拿着手电筒和铁锹，来回奔跑的村民。

    她已经把撞翻在地的黑白子捡了起来、已经把屋子打扫了一遍、已经把桌子擦了一遍…

    而家里却没有一个人回来，疲困终于使她合上了厚重的眼皮。

    再醒来，天已经变得灰白，那场迟到的大雨也已经消失，而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群神色严肃的男男女女，还有，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的爷爷…

    她从床上爬了下来，穿上鞋走了过去，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一旁的李婶一把抱在了怀里。

    “可怜的孩子啊…这么小就…”

    赖音睁大了眼睛注视着始终低下头的爷爷，与自己并不熟络的李婶的眼泪却正一颗接连一颗的滴落在她的肩上，灼烧着所经过的皮肤…

    爷爷站了起来，从李婶怀里把她扯了出来，弯着腰，露出笑容对赖音说道，“小音啊，爸爸妈妈去了很遥远的地方，你以后就和爷爷在一起了，好不好？”

    赖音还没回答，屋子就响起了隐隐约约的抽泣声，那时的她只有6岁，全然不知何意，只是眨着眼睛，天真的问着，“那他们不回来了吗？”

    “嗯…不会回来了，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不，爷爷骗人，妈妈昨天还和我说，想看我背上书包去学校的样子呢。爸爸还说等我上学了，每天要接我放学回家呢。”

    赖音急红了眼眶，叉着腰，奶声奶气的反驳着，可爷爷却沉默了，又把闪着泪花的头重重垂了下去，抽泣声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愈发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