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来,我一直有个不好的习惯——喜欢边走路边看书。只因我的生活节奏太紧了,似乎连走在路上看书都成了一种需要珍惜的享受,想起来真让人心酸。老实说,今天晚上我压根儿就没想过要进什么超市。之所以走进这家倒霉的店,纯粹是因为街边的路灯太暗了,杂志上的字又太小,看得我眼睛疼。这种时候,前面那家超市的玻璃门中透出的亮光就像是黑暗中指引旅人的明灯一样,把我这个饥渴的阅读者牢牢地吸了过去。我急于想看完杂志上那个有趣的故事,便稀里糊涂地进了这家店。
走进店内,我意识到光站在门口看书好像不大合适,便捧着书漫步于各个货架之间,顺便随意地抓了两包方便面。可我没想到,我才刚进来5分钟,这超市里的扩音器就提示要关门了,这真让我感到不爽。为了看书,我准备付两包方便面的钱,但他们却连让我看完这个故事都不行。
没办法,我拿着方便面加入排队付款的行列。等待的时候,我仍沉浸在那故事的情节里面,直到那一声刺耳的“不许动”像把利剑刺进我的耳膜,把我吓得浑身一抖,手上的书也掉到了地上,我才惶恐地抬起头来,看见一个疯狂的男人正用枪指着我们。
回忆到此结束。现在,那男人已经趴在了地上,而且,戴眼镜的中年大叔告诉我们,他因失血过多,已经死了。我想,前面那些突如其来的事件只是将我吓傻了。现在,恐惧感才逆袭回来,令我感到不寒而栗。
显然处于惊恐中的人不止我一个。我们当中最激动的就要数那个时尚女孩的男朋友了,他不断喊叫着:“喂,你们看清楚了吗?那个店员被什么东西拖出去了?他被杀了吗?”
“住嘴。”络腮胡大汉瞪着他,“你要想知道答案就自己出去看吧。”
这个长得像个小白脸的男生一下噎住了,脸色变得更白了。
戴眼镜的中年大叔站了起来:“我刚才就说了,先报警吧。”
这一次,自然没有任何人反对了,女店员哆哆嗦嗦地拨打报警电话,她拿着电话听筒听了半晌,茫然地抬起头来:“不行,打不通,电话里只有忙音。”
中年大叔皱了皱眉:“也许是占线,一直打,直到打通为止。”
“我看不像是占线。”女店员说,“电话拿起来就是忙音。就像是……电话线被切断了。”
中年大叔走过去,拿起电话听了一会儿,又拨了几个号码,最后眉头紧锁地放下听筒。
“试试手机吧。”买零食的那个母亲一句话提醒了众人,几乎所有人都从包里摸出手机。中年大叔说:“别一齐打,我来吧。”
一分钟后,他沮丧地放下电话,摇头道:“不行,没有信号。”
“我的也是,没有信号格。”“我的也没有。”“不行,没有信号”……一时间,所有人都试完了,每个人都是垂头丧气。当然也包括我在内。
女店员说:“这里是郊区,本来信号就不怎么好,再加上现在门关拢了,又阻挡了一部分信号,所以手机就更不容易打通了。”
“嘿,等等,我记得报警电话是在信号很弱的时候也能打出去的。”时尚女孩说。
“没错,可现在电话就是打不出去。”中年大叔皱着眉头说。“真是怪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小白脸男生忧虑地问。
超市里的人面面相觑,谁都想不出什么对策来。
“他妈的!”络腮胡大汉突然怒吼一声,“我就不信这个邪!把门打开!我倒要出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女店员颤抖着说:“恐怕不行了……我手里没有钥匙,只有他(那个男店员)才有。但是……他刚才手里拿着钥匙……被拖出去了。”
听到这话,所有人心里都凉了一截。那大汉瞪着铜铃般的眼睛说:“你的意思是,我们被困在这里了?”
女店员被吓得不敢说话,只有轻轻点了下头。
沉默了几秒,络腮胡大汉喝道:“那老子就把门撞开!我还不相信就出不去了!”说着朝门的方向走去。戴眼镜的大叔迅速拦到他面前,挡住他说:“喂,别冲动!刚才发生的事你也看到了,现在我们不清楚外面的情况,这样贸然出去会有危险的!”
大汉气呼呼地喘着粗气,但大概是觉得中年大叔言之有理,也就没有再做出什么举动。时尚女孩说:“其实,外面的情况,刚才闯进来这个拿枪的人不是说了吗,他说外面突然爆发了一种可怕的病毒……”
“对,他还说这种病毒正以惊人的速度传播,城市里的人很多都被感染了,他是专门逃到我们这里来的。”小白脸男生补充道。
“他逃过来为什么还要带着枪?”女店员问。
“也许他是在反抗,或者是在自卫。依我看,他肯定是在之前遭到了某种袭击。”胖女人惊恐地说。“而且袭击他的那种东西现在已经来到我们这个地方了。刚才那个店员……就是被那些东西拖出去的。”
她的这番猜测显然极具逻辑性,使我们听了之后感到毛骨悚然。特别是她老是用“那种东西”来形容杀死了男店员的凶手,更是引发出我们无穷多的恐惧幻想。我连着打了好几个寒噤,忍不住也加入到猜测的行列:“会不会……袭击那个店员的,就是那些感染了病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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