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人立刻面面相觑。
他们都不是生手,别看现在他们在李绚麾下,若是真有人在想什么……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中堂里的平静。
李竹手里捧着一张深绯色的名帖快步的走了进来,然后将名帖放在了李绚的桌案上。
李绚眉头微微一挑,然后伸手打开了名刺:“越州都督府司马姚志。”
李绚看到这个名字,神色顿时一惊:“他怎么来了?”
“他?”丘贞沐,王勤,冯华等人相互面面相觑。
如此倾盆大雨之下,竟然还有人来。
“不瞒诸位,是越州都督府姚司马,本王曾经在杭州时与其有过一段接触,只是……”说到这里,李绚忍不住的皱眉:“只是现在这个时候,姚司马应该在越州才对,最不济也应该在杭州,他如今到这里来做什么?”
越州都督府是中都督府,姚志身为越州都督府司马,和李绚的婺州别驾同样是正五品下的官秩。
抬起头,李绚看向丘贞沐,王勤,冯华等人,摆摆手,直接说道:“还请诸位暂避一下,本王先见一见这位姚司马,这位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唯1丘贞沐,王勤,冯华等人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转身朝后堂走去。
李绚看着桌上的名刺,眼神在无声无息间,已经变得冷冽起来。
姚志,这位吴兴大族的核心子弟,现在来这里做什么?
李绚现在可不是初来东南,对一切看不透摸不明的浑噩小子。
起码天阴教和东南各大世家之间的关系,李绚这段时间是完全弄清楚了。
陈硕真虽然是睦州人,但却是出身吴兴陈氏。
甚至在早年间,睦州本就是吴兴治下。
当年陈霸先建立陈朝,他的母族是沈氏,他的妻族是章氏。
陈家后人又与江南诸家通婚,沈氏,柳氏,张氏都曾有人做过陈朝皇后。
即便是姚氏,也曾有人做过陈朝后妃,陈朝下属就更不计其数了。
当然,改朝换代之后,有的或许依旧保留着微薄的联系,有的甚至早已反目成仇。
具体如何,外人难知。
当初陈忠告诉李绚这个真相,或许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
想到这里,李绚直接从桌案后站了起来,虚拂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收拾了一下衣服,快步朝门外走去。
他要亲自去迎一迎这位姚司马。
片刻之后,李绚便和一人并肩一起走进了守军校尉府,同时略微寒暄:“司马近日可还好?”
“不好,一点也不好。”姚志满脸苦涩的在一旁桌案边坐下,然后才看向李绚说道:“不知道为何,下官几乎用了全力,但还是没能将藏在越州的天阴逆贼找出来,听闻王爷在婺州收获颇丰,故而才赶紧前来请教。只是未曾想到,仅仅数日之间,王爷竟然又立下一场大功,一场奇功。”
“一切皆有赖将士用命罢了,与本王关系不大。”李绚直接摆手,然后略带诧异的看向姚志:“只是司马,天阴贼寇的踪迹怎么可能没有找到?”
李绚眼睛里满是惊讶。
他在婺州做了这么多,只要是个聪明的,李绚在婺州的那些手段,就能全部抄袭过去。
不说是彻底找出天阴教的老巢吧,起码能够顺藤摸瓜,找出州衙府衙内部,所有的天阴教徒。
但是现在,姚志却告诉李绚,他什么都没有找到。
究竟是他无能,还是说天阴角真的藏得很深。
还是说别有他意……
李绚敏锐的捕捉到了这其中可能存在的深意,但他的脸上却依旧满脸疑惑,丝毫都没有朝某个方面去想的意思。
“非是小王苛求,越州都督府各级官僚,下属吏员,这其中或是参与,或是同情天阴教逆匪者,绝对不在少数,若是肯认真严查,总能查出一点蛛丝马迹,然后顺藤摸瓜,总能找到人的。”李绚满脸不解的看向姚志。
“试过了,也找到了不少,但他们全都不知道天阴黑卒藏在哪里?”姚志脸色有些难堪。
李绚一句话不可能下意识的就要脱口而出,但在出口的一瞬间,就被他生生的咽了回去。
要知道,这句不可能一旦说出去,蔓延开来就是无数的人命,这话可不能说。
“既然以诸位之能都没有找到,那么只有可能是对方根本就没藏在越州。”稍微停顿,李绚一下子点出了另外一个关键点:“婺州的夏收已经快到尾声了,那么越州呢,越州秋收如何,若是齐了,实在不行就提前启运吧。”
天阴教起事,粮草是重中之重。
若是能够提前将粮食运到扬州,甚至是神都,那么天阴教即便是阴谋一时得逞,最后他们面对的,也绝对将是失败。
“走不了。”
李绚的提议,直接就被姚志给否决了。
姚志看向李绚,无奈的说道:“现在走并不安全,因为不管是海上,还是运河,都有人在时刻盯着这批粮草,贸然起运,只会让自己跌入更多的陷阱中。”
李绚脑海中一道灵光闪过,下意识开口:“司马是在说舟山海寇,怎么,他们现在已经有所动静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