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曾经就任婺州司马,现在离杜必兴辞官离去,也不过只有十几年,相互之间的老面孔还是很多的。
这一下子,即便是没有李绚在东阳所做那些事情的传闻,也足够他们对李绚充满警惕。
“秦司马呢,怎么没有见秦司马?”李绚看着在场众人,目光直接扫了一圈,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
如今的婺州,以刺史王方鳞为尊,之下便是李绚这个婺州别驾,再过来是婺州长史。
不过自前任长史李蔼遇刺身故之后,朝廷至今也没有任命新的长史。
在王方鳞受伤,李绚还未有抵达婺州之前,婺州的一切全部都有司马秦明负责。
可是今天,在码头之上,根本就没有看到司马秦明。
“回禀王爷,秦司马今日一早便已经出城去查找一条关于刺杀案的线索去了,至今未归。”说到这里,录事参军张益脸上带出一丝苦笑,拱手说道:“下官已经竭力的派人去寻找了,可是依旧未曾找到司马的踪迹。”
“胡闹1李绚立刻不豫的斥责一声,看着张益,面色阴沉的说道:“如今是什么时候,他不懂吗,万一出事怎么办,今年的夏收,还有秋收,难不成让本王一肩挑起吗?”
李绚这一句,直接让赵益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是录事参军,在整个婺州州衙的地位,仅在刺史,别驾,长史和司马之下,职掌总录众曹文簿,举弹善恶。
这一职司,在州为录事参军,到县便为主簿职司。
别驾和长史的职权,放在县衙,也就等同于县丞。
司马放到县衙,职权也和县尉几乎等同。
李绚这番话,明摆着就是在说,在他的眼里,完全没有他这个录事参军。
不过张益毕竟是为官多年,面色沉稳的可怕,甚至脸上还挤出了一丝谄笑,说道:“以后婺州诸事,还要多劳烦王爷1
李绚直接不客气的一摆手,冷冷的喝道:“本王此来婺州,所为不过两样,其一是赋税,其二便是王刺史的遇刺案,圣人特意叮嘱,本王必须保证今年的秋收,这里面究竟何意,诸位听得懂吧?”
李绚一句话说出,在场的众人微微有些变色。
这些说是两件事,但实际上还是一件事,婺州城的平稳。
只有婺州平稳,秋收才能不出问题,夏收的影响也必须降到极点。
看着站立在两侧的千牛卫,在场的众人心里全都明白,刺史王方鳞的被刺,已经在皇帝心里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他们这些人的前途命运,同样笼罩上了一层阴影。
看到在场众人的脸色,李绚心里立刻就是一阵冷笑。
随即他上前一步,直接越过录事参军张益,看向跟在身后的六曹参军,直接喝道:“户曹参军何在?”
一名三旬出头,身材略显肥硕,面色普通,身穿一身浅绿色官袍的中年人立刻走了出来,对着李绚一拱手,带着古怪的口音说道:“下官户曹参军韩江见过别驾1
李绚微微一愣,他一下子就听出了韩江的口音,下意识的问道:“韩参军是汾州人?”
“回禀别驾,下官正是汾州人。”韩江面色凝重的躬身,说道:“还要多谢王爷替郝渊查明真相,下官在这里,替家乡父老多谢王爷了。”
“这是本王该做的。”李绚点点头,他现在已经大体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王方鳞想要在婺州清查田亩,那么这里面就需要动用大量的人手,但是他一个河东人,想要完成这样一件复杂的事情,必须要掌控一些关键位置。
清查田亩,户曹参军无疑是最重要的位置,出身汾州的韩江正是他的同乡。
王方鳞是王皇后的同族,出身祁县王氏,祁县虽然隶属并州,但紧邻汾州文水平遥,几步之遥。
出身汾州的韩江是婺州户曹参军,同样出身汾州的郝渊,是司户参军。
如此布置,可见王方鳞的用心良苦。
或许天阴教正是因为看到了这一点,才会朝郝渊悍然刺杀的。
顾潭也正是因为顾忌到韩江,这才将郝渊的尸体送到婺州检查,才查出了他的真正死因。
“好了,不闲话了。”李绚的脸色一肃,面色严肃的说道:“明日辰时,本王要检查婺州所有的田亩白簿和黄册,还请韩户曹提前准备。”
“下官遵令1韩江没有丝毫犹豫就应了下来,同时他的心里也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在场的众人,看到这一幕,眼神也不由得微微一变。
就在此时,李绚突然低喝一声:“功曹参军何在。”
“下官功曹参军王勤,见过别驾。”一个二十七八岁,年纪很轻,穿着浅绿色官袍的年轻人站了出来。
王勤一水的祁县口音,他正是来自于祁县王氏,同时也是王皇后和王此时的同族。
李绚的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冷冷的说道:“本王明日要查看诸官考课之事,王功曹做好准备。”
“下官遵令1
功曹参军,掌纠驳献替,掌文官簿书、考课、陈设。
在场众多官吏,一时间神色复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