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李绚的面前,李绚看一眼之后,点点头,余泽已经从一旁拿起了纸张,放到了后侧。
“如此,下官告辞1作为这一切,程子谱也不拖泥带水,直接拱手告辞。
李绚微微点头,直到程子谱离开之后,李绚才感慨说道:“谁能想到,这天下之间,竟有如此多聪敏之人。”
余泽站在李绚的背后,一言不发,脸上露出了思索之色。
就在此时,门外声音响起:“王爷,应学士到了。”
“快请1李绚立刻站了起来快步走到了门口。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年近七旬的清雅玄衣老翁出现在门口。
李绚立刻拱手:“小子李绚,见过应翁。”
“王爷折煞老朽了。”应许对着李绚赶紧拱手,神色间却流露出了满意之色。
应许早在十年前就已经致仕了,他在朝中的官职并不高,弘文馆学士,只不过在致仕之前,给太子李弘讲过几节课。
如果放在长安和洛阳的中枢之地,这样的人一抓一大把,但是到了地方,便已经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从州府到县衙,各级官吏都崇着敬着,唯恐受到一点委屈。
如今见到李绚这个南昌郡王,婺州别驾,竟然略微带一丝倨傲。
李绚无所谓,对于长者,他总是会多宽容一些。
“先生,请进1李绚亲手将应许搀扶进来,然后小心的扶着他在凳子上坐下,然后才开口寒暄的问道:“先生这几年在东阳老家,不知诸事可还顺遂,是否有人为难老者,若是有,本王为长者出气。”
“这倒没有,老朽这么大年纪,谁也不敢胡来不是,不过……”应许突然间严肃起来,抬头看向李绚:“只是这东阳有些事情已经拖不得了,王爷有所不知,近年来,东阳百姓田产收益日渐减少,可赋税却如同往常一样的沉重,如此再如此持续下去的话,掉等都是小事了,陈胜吴广之事重演,亦非不可能。”
朝廷将百姓按照个人资产,分为上上,上中,上下,中上,中中,中下,下上,下中,下下九个等级,等级越高的,收税越重。
然而等级越高的,享受的社会地位就越高,婚姻教育方方面面都有触及。
门当户对,即便是平民家庭,也是非常讲究的。
维持一个适合自己等级的是每个家庭都必须要考虑的事情。
一旦掉等,社会地位就会下降,甚至会失去土地成为不良人。
不良人再往下……
“若说仅是土地之事,此事非是东阳一地,天下何处不是如此。”李绚知道这其中的弊病,看着许应,低沉着声音说道:“小王这一次前来东南,或许能够稍微减轻一些,至于长远,即便是圣人和天后,也难以有所作为;如今唯一能做的,便是后者……”
“嗯1许应微微点头,然后轻声说道:“昨夜之事,老小已然知晓,王爷杀伐果断,不枉陛下信任,只是……听闻王爷今日要在菜市口处斩逆犯,陛下可是授予了王爷便宜行事之权?”
李绚整个人顿在了那里,看着许应,惊叹的低声说道:“小王不知许翁究竟从何处猜到,但陛下所言之事,只能用在一些特殊之事上,小王非是朝中重臣,行事局限犹大。”
“终究也还是有的。”许应点点头,脸上露出了恍然之色,然后抬头看向李绚,拱手道说道:“老朽如今能做之事不多,但帮王爷站站台,也还是没问题的。”
“那就多谢许翁了。”稍作停顿,李绚面色认真的问道:“不知许翁和司兵参军之间……”
“那是小女之子。”许应站起来对着李绚,微微拱手:“小子执拗,以后还请王爷多加照拂。”
“必定如此,”李绚那就答应下来。
许应站起身,轻声说道:“王爷放心,今日东阳夏收之事,老朽必定竭力相帮,户曹的那堆麻烦,老朽帮不上大忙,但让下面的那群人老实一些,却还是做的到的。”
如今东阳户曹黄册存在很多的刻意错差和疏漏之处,想要完全调整过来的难度很大,所费时间更是漫长。
但偏偏在几天后,夏收就要开始了。
“小王再次谢过许翁1李绚对着许应再度拱手,这一次算是真的帮了大忙了。
户曹那边虽然各家各户错漏之处都有,但真正实际上,真正和李定一深入勾连的只是同为天阴教众的刘家。
至于其他各家,就算是有点滴问题,也无关大局,只要有的是时间慢慢收拾。
“王爷,有些事情,斩草需要除根啊1就在李绚亲自将许应送到了门口之时,许应突然拉住李绚的胳膊,低声说了一句。
随即,许应便已经放开了李绚的胳膊,面无表情的朝前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刘几正好从对面走过。
许应根本看都没看他,就直接走了出去。
李绚也没怎么理会刘几,就重新进入到了房间内。
“下官仁勇校尉刘几,见过南昌郡王。”
仁勇校尉是正九品的武散官,虽然算不了什么,但刘几当初弄到这个散官,也是花费了很大力气的。
李绚轻轻抬眼,看着他略感好奇的问道:“你是怎么做到让所有人都讨厌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