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郎,你说小龙湾海港捐了十八万贯,此事谁能够作证?”一个身穿皂袍头戴方巾的中年人大声质疑。
“对对,这十八万贯该如何证明的确捐给前线充作军资?”
“还有,若是我们捐了钱谁能保证这些钱没有被偷偷拿走?”
有人带头之后,各种质疑的声音接踵而来。
“诸位……”赵颀举起喇叭,“这些募捐箱没有箱盖,接口处都是一次用性的铜钉焊死,等到捐款结束之后我们会邀请德高望重的士绅当面在海港打开清点登记,而我们小龙湾海港的十八万贯也同样会邀请社会贤达和名流亲自点验,善款全部汇总之后,我们还要再邀请鄞县甚至庆元府的官员再次点验,最终将所有捐款的数量用布告张贴在码头各地接受所有人的监督,若是有人质疑,也可以参加亲自点验捐款数量,若是少了差了,都会由我们小龙湾海港补齐,绝对不会擅自挪用一文……”
“诸位现在可以上前查看捐款箱是否如同我所说,这是一次性的榫卯解构,只有一个投放捐款的入口,三岁孩童的手都无法深入进去,而且为了防止有人用工具偷盗,我们还专门在里面安装有一个翻板,任何方法都无法将里面的钱取出来,只能将木箱破坏之后才行,这五口木箱我们会一直放在这里,稍后会在上方搭建木棚遮盖并且在木箱四周打上木笼固定,日夜安排人看守,方便所有人随时前来捐款,同时还有另外五口木箱我们过几天会送去鄞县三江口募捐,到八月底这些募捐箱全部会当场开箱点验……”
“走,上去看看!”赵颀解释之后,人群中有人忍不住上前观看募捐箱,上下左右甚至底部都翻过来仔细察验之后,这些人全都点头承认赵颀没有说出错,这些木箱不仅是用厚实的木头打造而成,而且真的除开一个一尺长一寸宽的入口之外,整个箱子浑然一体,唯一可以撬开的榫口还打上了铜钉焊死,要想打开只能暴力破坏。
“箱子没问题,而且会一直摆在这里,应该不会有问题!”
“有小龙湾海港作保,想来不会有差池!”
“是啊,当初崇国公还来小龙湾海港视察过,听说非常高兴……”
“我还听说当初吕家还想暗中破坏……”
“岂止是破坏,听闻还暗中霸占别人家妻女,被赵大郎当场打了个半死,这才寻衅报复……”
“嘘,吕家势大,莫要谈论此事!”
“哼,势大如何,最后还不是灰头土脸,小龙湾海港如今红红火火,他吕家在海港欺行霸市欺男霸女之事干的还少?”
“与我等无关,还是听听赵大郎如何说吧,崇国公厚待我庆元府百姓,如今自身前去鄂州抵抗蒙古大军,我们的确要做点儿什么才行,前有辽金,今有蒙古,我大宋这是越来越窝囊了,可恨……”
“既然诸位都看完了,那我们便言归正传,前线将士抗战流血流泪,我们决不能袖手旁观,更何况钱财本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就此国难当头之时,我希望诸位慷慨解囊,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一起为抵抗蒙古蛮子做出自己的贡献,而同时我也希望我们的捐款送到前线之后,能够激励前线将士报国杀敌的热情和勇气……”
“虽然我们小龙湾海港已经捐了十八万贯,但那是所有股东的钱,今天首次募捐,我赵颀便当第一个捐款之人,为大家做一个表率……”
赵颀从怀里掏出来两张银会打开,“诸位,这是两张五百两的银会,算是我个人的一点儿心意!”赵颀将两张银会投入了募捐箱之中。
“我们茅湾村的百户村民也一起募捐了三百一十八贯,他们委托我今天当众捐献,助前线将士奋勇杀敌!”一脸严肃认真的冬瓜将厚厚一叠零散的会子拿出来展示之后分做几次投入募捐箱。
“我们秦月楼和春香楼的姐妹也凑了五十贯,希望崇国公和前方的勇士们多杀几个蒙古恶徒!”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子为代表,把一叠零散的会子和几块碎银子投入了捐款箱。
“哗~”看到一群妓女都捐钱,围观者一阵哗然。
“我们也要捐……”人群外面响起一个稚嫩的声音,人群一阵骚动之后,只见几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乞童端着破碗拿着打狗棍挤进来,挨着一个一个从碗里或者衣袋里拿出几文钱投进捐款箱之中。
“谢谢赵大郎照顾我们的兄弟姐妹,希望崇国公爷爷能够赶走蒙古大坏蛋!”一群孩子捐完还对着赵颀一起鞠躬。
围观者面面相觑。
赵颀收留了一群乞童的事整个杨公镇早有家喻户晓。
而且赵颀还经常和小五等人弄些食物在码头附近散发给乞讨的孩童,这件事虽然并不是什么轰动的大事,但毕竟也不常见,流传之下也成了茶余饭后百姓津津乐道之事。
“可怜的孩子!”一个穿着破旧补丁衣服的大婶摸着一个乞童乱糟糟的头发,抹着眼泪从衣袋里翻出来一张皱巴巴的会子有些紧张的走到一口募捐箱前面投了进去。
有人带头,围观的不少人都开始翻衣袋钱袋,有的是会子,有的是铜钱,还有的碎银子,陆续都往募捐箱里面投。
“国家有难,我等岂能袖手旁观……”一个穿着洗的发白长衫的文士掏出绣花荷包,打开之后也没数,就将所有的纸钞铜钱碎银子全都倒出来一股脑塞进了木箱之中。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这句话当真令人激动,虽然我等不算富裕,但也略表寸心,为保家卫国尽一份力!”另一个身穿皂袍的汉子也掏出一个钱袋,拿出一块银子投入募捐箱中。
“张兄以为如何?”一个身穿华服头戴方巾的士绅转头问身边的同伴。
“自然是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了,若是蒙古人杀过长江,庆元府也难免血流成河……”另一个同样身穿华服的矮胖男子走到募捐箱前,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钞向赵颀等人展示,竟然是一张一百两的银会。
“张兄珠玉在前,陈某岂敢落后!”方才说话之人也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钞展开,同样是一张一百两的银会。
“多谢多谢,如此大额捐赠,还请留下姓名登记在册,到时候我等会将二位的名字和捐款公告一起张贴出来,让庆元府的父老看到二位的爱国义举!”赵颀很是认真的拱手道谢。
“区区钱财,当不得留名,略尽绵薄之力罢了,要说义举,大郎和诸位这才是义举,我等自愧不如,我等回去之后,定会帮忙宣传捐款之事,希望能够有更多的人前来捐款!”两人拱手之后很快就挤出人群离开。
“既然是杀蒙古蛮子,我们也捐一些吧,少了些,希望大郎不要见怪!”
几个扛着扁担的黑瘦脚夫也挤上来,各自从衣袋里掏出几张皱皱巴巴的会子或者零散的铜钱,叮叮当当的塞进募捐箱之后结伴离开。
而此时空地四周,已经围的人山人海,在一群孩童的大声宣传之下,四面八方不断有人围拢过来,有的是想看热闹,有的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有挤出人群离开的人,询问讨论之中,外面围观的许多人才知道里面是为了抗击蒙古人进行捐款,听说之后,有的人直接就转身离开,还有的拼命往前挤,几千人热闹喧哗之下,整个海港都被轰动了。
时间转眼过去一个时辰,围观的人早已散了好几拨,但整个捐款现场仍旧被围的水泄不通。
赵颀号召捐款宣言早已在杨公镇海港传开,前来的捐款的除了一些士绅商人之外,最多的还是大量在海港谋生的民夫和帮工,除此之外,还有不少渔民船工和挑担售卖食物的小商小贩。
这些都是大宋最底层的百姓,家境也并不富裕,捐的也并不多,一两贯会子,几十文铜钱,甚至其中还有妇人捐一些银钗首饰。
“赵兄搞这么大的动静,怎的也不招呼一声,莫非看不起我等!”
就在赵颀觉得捐款已经走上正轨,准备回去准备一下明天去鄞县募捐的时候,几个身穿华服的商人结伴从外面挤进来。
当头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正是当初赵颀逃出来之后送他回家的一个茶叶商人,名叫郑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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