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路是攻占大理的蒙军,老夫推测他们会绕道贵州和广南西路从越城岭方向突破攻击沅潭诸州……”
这张图纸是吴潜根据赵颀那张粗略的地图重新绘制的,因此地图上标注的各处州府县城和驻军更加清晰,对蒙军三路大军的进攻方向也用箭头画的更加明确。
因此在吴潜的指点和解释下,围过来观看的一群官员几乎一眼就能看的清晰明白。
“诸位同僚,蒙军这次三路大军同时进攻,目的就是将我大宋一口吞下,而根据我的推测,这次抵抗蒙古的最重要的位置并非荆襄,而是鄂州……”
“鄂州?”一群看着地图的官员全都面面相觑。
“崇国公,你说蒙古人主攻的目标是鄂州,但鄂州无论距离荆山还是四川都很远,至于你说的第三路蒙军眼下还毫无动静,若是朝堂按照你的推测进行部署防御,将重兵屯于鄂州,定然会造成两淮和荆襄兵力空虚,一旦蒙古人不进攻鄂州,那么此后造成的局面谁能负责?”丁大全很不屑的说。
“是啊,崇国公,您这个推测看起来有些牵强,若是蒙哥攻下四川,必然会出兵攻打陕州和荆州,然后围困襄阳,而塔察尔这一路蒙军,在我看来不过是佯攻而已,只为牵制两淮的兵力,以此减小对荆襄一线的支持!”有人附和说。
就连一贯与吴潜关系很好的程元凤都疑惑不解的低声说:“履斋,你这推断是不是太过武断了?”
吴潜满脸忧色的摇头说:“我知道诸位并不太相信,但我以为这个推测才是最准确的,蒙古人来势汹汹,妄图一鼓作气吞并我大宋,而眼下我大宋的格局诸位都知道,岭南诸地贫瘠,而淮北早已陷落,淮南因为蒙古人年年袭扰也民生荒废,如今只剩下江南之地还算富庶,也是我们征税征粮的主要区域,而鄂州就是江南大门,一旦鄂州失守,南方再无任何屏障,蒙军可以长驱直入进逼临安……”
“老夫一把老骨头了,本来在庆元府也过的逍遥自在,若是没有半分把握岂会上书自请羞辱,本来我很想与诸位打一个赌,最迟明年开春,蒙军必然大举进犯鄂州,但军国大事非是儿戏,因此以国运为赌注,老夫赌不起,诸位也赌不起,此次得陛下召唤入京,我希望能去调任荆襄或者四川与蒙军作战,不过陛下怜惜我年岁已高,而我也的确有些担心身体出现意外耽误了军务和战事,因此我自请调往鄂州驻守,还请陛下应允!”吴潜说完对着赵昀拱手。
赵昀看着丁大全:“丁丞相以为如何?”
丁大全在心中思忖片刻之后说:“陛下,崇国公的推测微臣不敢苟同,眼下前线吃紧,粮草军械军饷都必须优先运往四川和荆山两处,崇国公想去鄂州微臣不反对,但微臣以为,朝廷不能向鄂州增兵,同时也没有多余的粮草军械和军饷供应!”
“左相说的不错,眼下前线军情紧急,一切运转都以四川和荆山两线为主,其他地方的供应只能削减或者延后!”有计省官员站出来顶帖。
“是啊,如今财政运转困难,军饷筹措不及会导致前线将士士气低落,实在没有多余的财力去供应鄂州!”
“正是,蒙古人的进攻刚刚开始,驻守大理的蒙军也毫无动静,若是大张旗鼓的去布防鄂州削弱前线供应,怕是正中蒙古人下怀!”
“崇国公怕是有些老糊涂了!”
丁大全说完之后,朝堂之上一阵的窃窃私语,大部分都是怀疑吴潜的推测,其中许多明确表示反对。
吴潜瞬间脸色难看至极。
“崇国公的推测朕还是觉得很有道理,但就像诸位爱卿所说,蒙古人来势汹汹,前线战事紧张,朕也以为不能轻易分兵,鄂州之事稍后再议,崇国公就留在京师,暂签枢密院事,为抵抗蒙古人的进攻出谋划策!”
“陛下……”吴潜噗通就跪在朝堂之上,“陛下,老臣并非危言耸听,鄂州布防千万不能松懈啊,还请陛下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