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石宣杀了石家兄弟造反,石宣事发之后,杨柸贼心不死,又逃奔到叛军梁犊手下,上次李季见白洁儿与梁犊一伙,显然天阴教也加入到此事当中,至于其它几派,眼下虽无迹象,但李季不敢有丝毫马虎。
司徒空大喜道:“此事当真?若是如此,我愿意捐黄金百两助资助李兄弟修复雁门关。”
“如燕,你去让人准备茶,我要和司徒兄仔细聊聊。”李季轻轻拍了拍司马如燕,转身又吩咐一个亲兵道:“你去把陈二狗陈将军叫来。”
李季支开众人,这才皱眉道:“哦,你有什么条件?”商人,他们一向不做亏本的生意,司徒如此大方,李季也不得不提妨一二。
司徒空笑道:“李兄弟可否是觉得我太过慷慨呢?其实我这么做并不是为你,却是为了我自己。人生一世,我等辛辛苦苦赚足金钱,所为何来,还不是为了能潇潇洒洒的花出去。若是有钱而不能用,我纵然有万贯钱财,又有何用?只要李兄弟将雁门关修葺好,使雁门一地再无胡人南下之苦,我便令门中所有人将户籍家人迁移至此,好好享受人生。”
李季不解问道:“我这雁门冷冷清清,总共才不过十万人口,比起邺城,那是万万不如,司徒搬来此处干嘛?”
“李兄弟为何和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如今大乱已至,邺城早非久留之地,更何况在邺城,我不过是个低人一等的商贾而已,处处得看人眼色行事,等我搬到雁门之后,我就将那些看不起我的道学书生接来游览几日,让他们看看我是活得如何滋润。至于没人,那倒不是什么问题,我有的是钱,可以去请。”
李季心头大汗,原来司徒空如此作为,不过是为了一口气而已,但他却不知道,这些商人一口气憋了数百年之久,有此想法,实在是正常不过,李季道:“现在该让我和司徒先生谈谈生意了。”
司徒空一拍胸脯承诺道:“李兄弟有何生意,尽管吩咐我来做,李兄弟的生意,我绝不占一分钱。”
李季笑道:“有钱大家一起赚,这才是长久之道。雁门紧接大草原,这些民族逐草而居,大多以肉为食,然而却离不开我中原的茶叶、食盐,如今燕赵之间势同水火,东边交易之路已断,西边凉州,却是山路险恶,而我这雁门一地,却是最好的道路。我已令人将附近马贼全部剿除,以后这一路将畅通无阻。我希望以后司徒先生能将茶叶、盐巴、粮食这些必需之物运到此处交易,我不收一分关税,当然,那些皮毛、钢铁等物,不在此例。”
司徒空眯起双眼,沉思片刻道:“如此一来,李兄弟有何好处?”
李季笑道:“这事我也不打算瞒你,这些茶叶、盐巴、粮食乃是草原上人人必需之物,他们来此购买而不用徼税,表面上看,我是吃亏,但这些人来到雁门,他们吃喝拉撒,住宿,用不用花钱?而且这些人集中到此处,我只需要派几人到酒楼打听,不用半个斥侯,便可掌握天下情报,我雁门有什么大事,更可借他们之口传遍天下。”
“李兄弟果然是打的好主意,如此一来,谁若是想打雁门主意,便是得罪所有过来交易之人,李兄弟不去做生意,真是浪费了这份精明。只是……”
李季嘿嘿笑了几声,其实他的用意,又岂止这,草原上的人需要粮食盐巴,南边的人需要战马,等到五湖四海之人齐集于此时,他只需要发一纸免税公告,便可让天下流民云集而来,当然,若是想要打击诽谤别人,这也是个不错的地方,后世的舆论战他是见识得多了,众口铄金,三人成虎,便如三国时期的曹阿瞒,他在罗贯中的一支妙笔之下,硬是给整成了一代奸雄。
“只是如此一来,必然旷日持久,若是让我们经年累月为李兄弟帮忙,纵然是我同意,下面的兄弟也不会同意,李兄弟总得再给我们一些甜头才是。”司徒空沉呤半晌,一双眼睛盯着李季,接着道。
“你想要什么好处?不妨来听听?”李季毫不相让的对视着,“司徒先生可得想清楚哦,这天下商贾不下一万,但要想做这南北生意,这雁门一地,得天独厚。你若是错过这次机会,以后商贾云集,将再无人的机会。”
“我也不要别的,只是想在这雁门城内正中央,立一块大大的功德牌,为我万世扬名,不知李兄弟可否同意?”司徒空试探道。
“没有问题,我也正想立功德牌一块,以后所有对雁门有重大贡献的人都将名列其上,司徒先生此次送来粮草一千石,自然当记录其上。”李季笑嘻嘻的道:“那便记在最后一排吧。”
“最后一排?”司徒空一脸黑线的问道。
“对,以后谁的贡献更大,就将它刻录其中。当然,若是没有比你贡献更大的,那你既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李季淡然道。
“这事还得容我再去想想。”司徒空起身告辞。
“司徒先生慢走,对了,我还有一事想要告诉你,我已将政事交给王猛打理,你有事可以去找他。”
“什么?李兄弟,你也太不厚道了吧,那王猛我素不相识,若是去找他,岂不是让我碰壁么?”司徒空扭过头来,大为不满,来回踱了数步道:“行,我就答应你好了。”
此时狗娃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道:“寨主,你找我有什么事?”
李季将司徒空送了出去,这才吩咐道:“你去雁门将所有骑兵齐,咱们马上去河内与兄长会合,杀往邺城,替天下百姓出口气。”
石虎啊石虎,你将石勒子孙诛杀殆尽,可曾想过,自己是否也有那么一天,李季目光远远望向东南,现在,是时候为那些受你祸害的百姓守个公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