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哉善哉!师弟见物而悟,无时无处不在参研佛法精义,师兄自愧弗如。”/p>
空见笑道:“哈哈,师兄太过谦了。你所著那部《楞伽经考》便是再过一百年我也写不出来。”/p>
空明知晓这位师弟虽然性情率真不羁,却颇富智谋,便问道:“你看空性所荐这二人可去得此行?”/p>
空见挠了挠头,说道:“论法力,自然以此二人为佳。但此次赴会非同往常。寻常时候弟子下山,只需听从本门指令,诸事都可便宜行事。如今只因正逢那鲲鹏道长手中掌着奉仙令,各派弟子此次都需奉那昆仑一派号令,又因百年前那场蓬莱仙宴,昆仑与本门已然存下芥蒂,如今还不知道到时候那鲲鹏老儿还会给本门出什么难题,所以在我看来,这二人法力如何倒在其次,才识胸襟更为紧要,我看倒可以令……”/p>
“三位大师父,不好了!”突然门外一阵叫喊硬生生打断了空见的话语。/p>
空明大师听得是平日跟随自己左右的‘明’字辈弟子明觉,此时若非生大事,他断然不会前来打搅三人议事,忙道:“进来说罢。”/p>
明觉快步进入禅房,对着三人先施一礼,声音哽咽道道:“启禀三位师祖,明远师弟他…他得了怪病,现在快要西去了!”/p>
三人心头都是一震, 空性急道: “甚么怪病?快快说来。”/p>
明觉挥袖擦去额头汗滴,大口喘着气道:“今日空见师叔祖召见明远师弟之后,他便去了平日最喜欢去的藏经阁读书,据阁内的空月师伯祖说,明远师弟读书读得好端端的,突然大叫一声,就此晕阙过去。如今他正躺在空月师伯的床榻上,全身赤红烫,脉博忽快忽慢,已经气若悬丝啦!”说罢,眼眶一红,泪珠如滚珠般纷纷掉落下来。/p>
空见闻言道:“大师兄,且放宽心,有你这回春妙手,明远一定能够转危为安。”原来空明大师自幼便研习医术,曾经屡得明师指点,这数十年来又悬壶济世广施药石,不知诊治过多少疑难杂症,若论医术之精,当今之世恐怕能与之比肩的也不过寥寥数人而已。/p>
空明将手一挥:“莫要耽搁了时辰,我们都去看看。”/p>
四人来到藏经阁,只见空月房外已经围满僧众,明觉高声道:“三位师祖来了!” 众僧连忙让开一条通道,四人快步走到床前,只见空月守在榻边,满脸尽是焦灼之色。/p>
原来空月大师虽然和空明等三僧同为“空”字辈,在寺内辈分尊崇,但他整日只待在藏经阁内皓穷经,不闻寺事,所以这些年来空明等三僧和他并没有什么过深的交往。/p>
空明向床榻内望去,只见明远面色忽青忽红,呼吸急促,汗如雨下,急忙伸出食、中、无名三指轻轻搭住他左手腕之寸、关、尺三部。原来这手腕寸口为人手太阴肺经原穴太渊所在,十二经脉之气汇聚于此,故又称为“脉之大会”,所以诊脉之法必切于此。/p>
过了半响,空明换作右手,只觉得左右脉象皆雄劲有力,犹如钱塘潮水一般波涛汹涌,大起大落,不由得皱起眉来。/p>
便在这时,明觉突然手指明远脖颈,大声惊道:“各位师祖快看,这又是甚么古怪?”/p>
众人顺他手指望去,只见到明远胸口脖颈裸露处,片片点点,若隐若现地浮现出金色半圆之物,竟然犹如鱼龙的鳞甲一般。/p>
空明解开他胸口衣襟,见他由颈至腹也皆是如此。空明沉思半响,道:“明觉,你去金阁寺拜见无尘方丈,就说我要医治病人,把他寺中的清凉珠请来。” 空月等人闻言心中都是暗自一惊,原来那清凉珠乃是唐时五台山金阁寺第一代主持不空大师所遗之物,如今已是镇山之宝,平日供奉在金阁寺大雄宝殿内,已有百年未曾动用。今日空明张口便要请出,想来明远之病确是非同小可。/p>
空月连忙问道:“敢问方丈,明远之病究竟如何?” /p>
空明摇头叹道:“我自从医以来从未见过这般怪异的脉象,明远的脉动如鼓,脉去如潮,体内气血极盛,绝非常人所有,如若不设法医治,恐怕难以熬过今夜。等到清凉珠来了,我们师兄弟三人还需同时运功为他医治,治不治得了此病,一切还须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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