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有兄,我今晚不走了,陪玲儿妹子,请你把小四子叫一下。”
段有出庙寻了一圈,不见马四子影子,回来向杨惠彬一说,杨惠彬说:“该不会被敛曼嵬抓走吧?”
段有一笑:“敛帮主不会那般做的,该不是他真的将图掉了包?”
杨惠彬莞尔一笑,向段玲说:“玲儿妹妹,啥事也瞒不住你哥。”
段玲咯咯笑道:“我哥本事可大呐!”
段有并未怀疑马四子,只是见杨惠彬不再问地图之事,以为图在杨惠彬身上,换了种方式证实而已,便说道:“放心,马四子人小胆大,不会有事的,你带的这孩子,身上有一股子气,将来定不是一般人物。”就将榆中所遇之事说了。
杨惠彬却是睁圆了双眼:“这小孩不简单呀!小小年纪,就敢满世界跑!他来我酒馆也就十几天,我只觉得他老实肯干,就留他当了伙计,他是哪里人,家在何处,家里还有甚么人,我一概不知。问过他,他不说。”想了想又道,“不对,从羌帮出来后,我向他要图,他没给我,他要拿了图跑了,我哪里去找?极有可能!是他提出从羌帮手里反盗图的……不行,我得去找他!”说着起身欲走。
段有方知地图真的在马四子身上,见她着急,说:“这图,真的重要吗?”
杨惠彬说:“图倒不重要,事儿重要。这图是我来长安前从父亲的箱中偷的,要是丢了,父亲会伤心,会认为我这个当女儿的没本事,再也不会让我出门了。”说着已跑了出去。
段有尚未想好要不要出门送送她,就听外面兵器声大响,
心内一突,抢步而出。
就见庙外百丈处火把明亮,有二十多人厮杀于一起,十几丈前,杨惠彬猫腰趋前。
段有赶上杨惠彬,两人至打斗之人十二三丈处止步,伏身于草丛中。
打斗的,又有熟人!
乃是慕容昔、青韦、慕容时、陆闻鼓、黑白无常一伙,近十人。对方有十六七人,其中几人手持火把立于一旁。与慕容昔徒手相斗的,是一八尺大汉,比他还要高出半个头,赤膊上臂,肌肉突出,如刘裕一般,浑似一座铁塔。
杨惠彬向段有附耳道:“此人本名就叫铁塔,夏国龙雀堂第一高手。龙雀堂,刘勃勃新近创立的,你不知道吧?”
段有点点头,这些时日来,他一直忙玲儿眼疾,对江湖之事,确是陌生了许多。
慕容昔一边尽管人少,却占了上风,龙雀堂已有三人倒地,铁塔也有了败相。
突然,一声尖锐哨声响起,刺耳难听,杨惠彬捂了双耳,靠于段有身上。
就见铁塔一方人齐齐后跃,同时数团火球向慕容昔这边激射而来,黑无常躲避不及,一条手臂着火,哇哇怪叫。
慕容昔飞步跃前,脱了衣袍抡起成圆,将火球挡下。
铁塔一伙人已遁走,慕容昔手中衣袍已烧毁,空气中弥散着一股油气味——万火油,段有再熟悉不过。
慕容昔喝声“追!”一伙人瞬间没了踪影。
段有起身间,衣服却被杨惠彬压着,她嘟喃道:“我脚崴了。”
段有说:“哪只脚,我看看。”
“别动别动。”杨惠彬说,“我的手肘也崴了。”
段有伏于地上,只觉一旁温体依身,吐气如兰,忽然间面烧耳热,心中一激灵,翻身而起。
杨惠彬慢慢站起,低头而行。
段有问:“彬弟,你的脚咋样?”
“不用你管!”杨惠彬说句,头也不回,倏地一纵,向城中而去,不一时便看不见身影。
一早,段有吆着马车,与公孙娥、段玲进城。
刚进城门,就有一十三四岁少年迎上前来,向段有抱拳说道:“段大爷,我家主人有请。”
“段大爷?小哥认错人了吧?”段有听了此称谓,心中颇觉别扭。
“错不了。”那少年说,“我家主人已备好酒菜,专候段大爷三人。”
公孙娥从车里探出头来,问道:“这位小哥,我们没有称师父大爷的朋友,段大爷许在后面。”
“错不了。”少年说,“我家主人说了,不让段大爷吃肉菜,只喝酒,肉菜给车上的妹子和她师父吃。”
段有听了,顿觉好笑,已知是杨惠彬候他。
杨惠彬,怎的变得稀奇古怪了!
杨惠彬酒馆颇是大气,门面大,足可容纳五六十人,酒馆后尚有一院,院内堂屋中,她一身女装,峨眉俏脸,明艳动人。
段有三人进屋后,酒菜即流水般上来,杨惠彬与公孙娥、段玲有说有笑,对段有却话语不多,初次见面一般。(到纵横中文网看正版《继绝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