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欣若连忙从床上爬起来去找诸葛衍。
偌大的客厅内铺着上好的白色羊毛地毯,即便光脚踩在上面也倍感温软,那男人坐在沙发上,左手举着高脚杯,里面摇晃着澄色透明液体。
他居然正自在悠闲的饮着酒。幕欣若怨念的凝视着对方,说话的语气闷闷的:“你认为这种荒谬的事情我会答应吗?”
诸葛衍微微抿了一口酒,让液体在唇齿间旖旎,稍有作无奈的摇摇头,出口的声音沉沉的宛如大提琴拨动琴弦的声响:“你至少要把戏演到明天,而相应的我会给你一笔钱作为补偿,这是一笔不吃亏的买卖,你不会拒绝的。”
明明是漫不经心的话,可是在对方那冰山冷脸下映衬的威胁意味十足,而幕欣若现在缺的,又恰好是钱。
然而幕欣若仍觉得委屈极了,不过骂人的话到嘴边又没勇气说出来,憋了半晌只说出了几个字,“你至少得为今天的行为道歉啊!”
男人那模样像是在思忖,半响,他爽快而干脆地说:“昨夜喝醉了,多有冒犯,我向你道歉。”
看着幕欣若一副想拒绝却又说不出口的模样,诸葛衍唇角的弧度略有些肆意的上扬,他猜这女人准是对钱动了心,虽然她身上的味道很独特,甚至让人留恋,可归根结底,还是个可以用钱来衡量的角色。
窗外的月色拉深进来,给他硬挺的轮廓镀了一层银边,随着那抹不易察觉的笑弧在光晕下一闪而逝。
“你的意思是,明天过后,就还我自由?”
他眉梢懒懒一挑,丢下了句:“还会给你一笔报酬。”
他是个商人,很看重利益,这个女人身上还有利用价值,所以哪怕她来路不明,身世可疑,至少也能先帮他应付过去明天的修罗场。
幕欣若真想再次翻滚进那柔软的被窝里,睁开眼发现这是一个梦而已,可是当她清晰的瞧着结婚证上面民政局的章印时,残念已断。她真的好想撕毁这个万恶的红本本!
“今晚你留在房间休息,明早我会派人来接你。”
后半夜幕欣若睡得忐忑不安,身体上疲惫至极,可精神却亢奋到了极点并不让她休息,她一面因为终于能为弟弟筹到钱而开心,而同时又在因为这笔钱的来历而深深自责,终于她也到了走投无路而出卖身体的那一天吗?
她和诸葛衍,算是交易吗?
清晨来得很快,第二天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诸葛衍已经带人敲响了房门。此时他换上了一袭整洁的外衣,那是赶紧的一层不染的白色衬衣,下面搭配着裁剪合身的黑色西裤,两腿笔直修长。他把助理准备的另套衣服递给了幕欣若,淡淡开口:“把衣服换了。”
幕欣若像盘散瘫软在床畔上,丝毫没有给对方回应,因为整夜没睡,水汪汪的大眼睛下面挂着两个黑眼圈,那样子像泄了气的皮球,“我先和你说清楚,虽然我答应了你的条件,但我绝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我不是.......”
“我知道,起来把衣服换了,和我下去。”男人干脆地打断了她。
幕欣若这才恢复了一点生气,提着衣服慢悠悠往衣帽间走,诸葛衍派人给她准备了一身连衣裙,略显成熟的剪裁样式让穿惯了衬衫牛仔裤的她有些不习惯,好一阵才整理好走出来。
她本来就不属于这个上流社会,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
而诸葛衍倒是对她这副模样颇为满意,他最喜欢的是幕欣若身上那股若有似无的傲气和淡然,即使身子瘦削单薄,也把腰板挺得笔直,不像那些扭扭妮妮,矫揉造作的女人,好像离开男人连路都不会走了。
“我再和你说清楚哦,像你这种有钱人说话要算数,钱是一定要给我的,我很需要。”
方才还夸她有骨气,看着对方这激烈的反差,诸葛衍只得无奈摇了摇头,以从未有过的耐心与对方解释:“稍后我让Eline拟定一份合同,今晚日落之后,你就可以拿着钱离开,满意了吗?”
她默默的消化着对方一袭话,总之理解过来便是她与对方的婚姻不是真实的,是契约的而已!
“你为什么要找我做挡箭牌?”这是幕欣若想问的。
诸葛衍那精明的眸光中早已读穿对方的心思,但他并不想解释,扬扬下巴示意女人跟着她出来,“因为你好骗,满意了吗?”
“让你说句好听的话能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