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笼中之鸟

前那般称呼自己，先是眼神一亮，像是得到了什么殊荣一般，随后又一转露出悲怆的表情：

    “圣女大人，你们家……不，德吉文厄家的磨坊，被强盗给劫了……”

    亚莉克希雅的脑子“嗡”了一声。

    她的父母都丧命于这场劫难当中，只有年仅四岁的妹妹，被她妈妈藏在院子中的井里，侥幸逃过一劫。

    ……

    “不行。”

    当亚莉克希雅告知主教，自己想回老家看看时，立马就遭到了拒绝。

    “你不能离开圣城，家里的事情教宗会帮你处理好的。”

    “但是……”

    “至于你妹妹，教宗会将她收养至福利院的。”

    不等亚莉克希雅再说些什么，主教转身离开了教堂。

    亚莉呆呆的矗立在原地。

    她忽然觉得圣伊巴菲尔德大教堂，并非像她所之前所认为的那般神圣且悲悯。

    反而更像是一个巨大冰冷的鸟笼。

    自己就是那笼中鸟。

    “神啊，祈求您告诉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亚莉缓缓跌坐在教堂中央的地板上，呢喃着说道。

    教堂内，四周的环境开始缓缓黯淡，且模糊不清。

    然后，一扇不朽且古老的大门，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亚莉克希雅的面前。

    她全然没有注意到这发生的一切。

    大门缓缓敞开，从门中流淌出无尽的黑暗，将整个世界都给吞噬。

    原本教堂的地板，也在不知不觉间被静谧且深不见底的水面所替代。

    这已经完全是另一个空间的范畴了。

    突然，一阵混沌的灰色烟雾在这片漆黑的空间内汹涌而出。

    然后烟雾缓缓变淡，出现在烟雾中的，是一个暗黄色的身影。

    只是看上祂一眼，就会感觉灵魂被吸住了一般。

    无法逃脱。

    那就是……神吗？

    和教宗中所记载的神，长得好像不一样。

    然而还不等亚莉克希雅做出下一步的反应，只见从天空上，径直落下来了二十四根金属棒，将她限制在其中。

    鸟笼。

    再然后，漆黑的空间中突然出现了一条紫色的缝隙，一只大手从那条裂缝内伸出，将那片空间给彻底撕开。

    亚莉克希雅看着面前的恐怖景象，不禁瞪大了眼睛。

    牛头人身，四臂三尾。

    正如文献中所记载，是伊巴菲尔德教宗国的唯一神的模样。

    牧神，伊巴菲尔德。

    牧神的愤怒，开始席卷过这片漆黑空间的每一个角落，脚下的水面开始荡起圈圈涟漪，禁锢着亚莉的二十四根金属棒也开始颤抖。

    而那暗黄色的身影仍然一动不动。

    这是……神与神？

    按照伊巴菲尔德教宗的教义，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一个神。

    那就是牧神。

    教宗国的每一个人，都对此坚信不疑。

    或许也有人质疑过牧神的真实与唯一性，但那些人早就都被处以火刑了。

    然而，这场对峙持续的并不很久。

    因为黄衣神动了。

    牧神牛头落地。

    甚至祂没有反抗。

    或者说也许有反抗，但亚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牧神掉在地上的头颅和躯干，开始被水面吞噬淹没，直至消失不见。

    而将她困在其中的二十四根金属棒，也在这一刻化为灰色烟雾。

    由金属棒化作的灰色烟雾缓缓升起，最终凝聚成一枚戒指，掉落在亚莉克希雅的面前。

    当亚莉克希雅抬起头来时，她发现自己仍坐在圣伊巴菲尔德大教堂的地板上。

    只有手中的戒指在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