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里竟然还有个崖洞,可真是隐蔽啊……”顾长逍背着手,看着崖壁上开阔的洞门,抬脚便要往里边儿走去。
“等等。”凌秋山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拽到自己身后,先一步进了崖洞。
崖洞壁上镶着两排夜光宝珠,将崖洞照得亮如白昼,顾长逍一惊,夜光宝珠世间难得,能奢侈到用夜光宝珠来照明这样的财力,唯独他们魔宗,纵然是门徒遍布天下的长生宗也办不到,难道崖洞里真住着他们魔宗的长老不成?
“何人扰我清净——”
一个声音从崖洞深处传来,苍老枯索,似是很久未与人言,开口亦显得有些吐字艰涩。
顾长逍现在的身体虽然没有多少法力,但视力极佳,远远地就瞧见崖洞深处最明亮的地方盘坐着一个野人。
蓬头垢面佝偻着背脊的老人背对着他们,力图营造出一种世外高人的架势来,就是太脏了点,不像个世外高人,倒像个十年没洗过澡、连腋毛都打结的松狮犬。
这个身影对顾长逍来说实在是太熟悉,熟悉倒让她情不自禁想要高歌一曲。
每次她在魔宗纸醉金迷广场上纵情高歌的时候,这位长老总是站在人群的最前端,听着她的歌声老泪纵横,眼神时而迷茫,时而痛苦,全情投入进她的歌声里,这是除了凌秋山之外最能懂她的知音。
可惜魔宗被围剿的前一年,老人突然辞别,不知所踪,只留下一句“若有来生望不再相见”,让顾长逍很是神伤了一段时间,连着一个月唱歌都没劲,失去她天籁般的歌声,愁得宗门弟子求神告佛,只盼她再开圣口。
没想到,他们竟然还有再重见的一日!
顾长逍简直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想要和他相认,可转头一想,自己是借尸还魂,现在这副模样上去就说“嘿我是你宗主”,指不定当场就被打爆狗头,登时发起愁来。
“你们认识?”凌秋山敏感地察觉到顾长逍的异样,十分天真道,“那你怎么不和这位前辈打个招呼,可惜我们没有带礼物,拜访长辈空手而来,实在有些失礼……有了!你唱歌唱得这么好,就好像树林子里的百灵鸟一眼,不如在这里高歌一曲,就作拜访的见面礼,这样的心意是千金难换的,想必前辈一定十分开心。”
凌秋山夸赞顾长逍的歌声竟然夸赞得十分真诚,好似事实本就是如此一般,如若魔宗弟子听见此语,必然要拜倒在他脚旁,连喊三声“爸爸”,能把瞎话说出情话的真情实感,如此忍辱负重卧薪尝胆,来日必然三千越甲可吞吴,前途不可限量。
顾长逍欣欣然接受了他的夸赞,她对自己的歌声充满了与事实不符的自信,只觉得理所当然,还嫌凌秋山的夸赞有些干瘪,文辞不够生动。
顾长逍虽然有些嫌弃,却还是勉强采纳了凌秋山的意见,决定以歌认亲,长老当年总因为她的歌声热泪盈眶,想必此时也一定能够认出她这只换了皮囊却一样歌动四方的魔宗小百灵来。
“嘿——大山的子孙哟——爱太阳啰——太阳那个爱着哟——”
一阵嘶嚎声撕裂了洞中凝固的空气,坐在最光亮处的身影狠狠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