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的第二天,上班回来的时候。
接着是第二次的三个月,第三次是……第三次是多久来着?一年,还是两年?还是更久的时间?
叶朔皱眉思索着,似乎是三五年的样子?虽然记不清,但可以确定应该是比之前更久,这点从第三次轮回的时候,他杀死“王萌”的场合可以确定那是他和“王萌”的订婚现场。
接着是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每一次的轮回,都比上一次的轮回时间长很多,也就是说,每一次轮回,叶朔“觉醒”的时间都愈加的迟了,这可并不是什么能够令人开心的发现。
“还有每一次的时间点……”
叶朔呢喃着,他突然发现,这每一次的轮回,除了时间越来越长之外,他每一次“觉醒”的时间也很有些意思。
第一次的烛光晚餐,第二次的阳春桃花,第三次的订婚酒宴……每一次,都是在他人生最为欢畅喜乐的时候,突然的发疯,突然的杀死他最重要的……王萌。
即便是以他此刻早已经麻木干冷的心,在想到那些场景的时候,依旧还是能感觉到一股钝刀子磨肉的迟钝痛感。
“悲剧呢,就是拿别人所珍爱的东西,毁灭给他们看!”
“痛苦呢,就是把悲剧这个过程,反复让他们体验!”
“绝望呢,就是悲剧来临的时候,你们却避无可避!”
“今天我把悲剧,痛苦,绝望带给你,不仅仅是为了折磨你,而是为了在这个过程中你能得到救赎……”
隐约间,叶朔仿佛听到一个轻柔的女声如此念诵着不同于之前每次疯狂的时候,那个在他心底如同心魔般出现,不停催促着让他杀了王萌的,清冷的如同高岭之花一般的声音,此刻这个女声,言语间带着一股天生的媚意,光是声音本身,便足以令任何男人浮想联翩。
他们会想着,拥有这样的声音的,必然是一个身着红衣,娇艳的如同人间富贵花般的绝美女子。
“悲剧……痛苦……绝望……”叶朔沙哑的声音不自觉的念叨了起来,他迟缓的转动着自己的脖颈,望着这黑暗的房间,望着脚下滴成印象派画作的腐血,望着“王萌”早已僵死却依旧温柔微笑的面庞,哽咽了喉咙,惨笑道:“救赎……吗?”
“谁……需要你的什么狗屁救赎!”
叶朔想要如此怒吼一声,可他此刻却连怒吼的力气都没有了,那怒吼憋在嗓子里,发出了宛如老人咯痰时候的古怪声响,他喘息着,喃喃着,满带着九世轮回的愤怒和绝望,麻木的叹息着:“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救赎,根本……就不该给我吧?”
“是啊,确实不是给你的,这所谓的“救赎”,或者说是考验,原本该是给我准备的才对。”一个悦耳的女声在叶朔耳旁响起,语气清冷,便如同那高岭之花一般。
叶朔本只是随口抱怨,一个对处境无力反抗的绝望之人的噫语,根本没想到居然真的会有人回答他。
而且还是一个如此熟悉的声音。
叶朔转过头,望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在那个地方,原本应该是走廊过道的方向,此刻已经化作了一片灰色混沌的虚空,一个身着白衣,身材娇小而清丽无双的少女,就在那一片无可凭依的虚空之中,身形飘然若仙,凌波虚度而来。
“你是谁?”叶朔虚弱的问道,不知为何,他此刻早已经昏花了的双眼却能清晰无误的看到那个少女的身形,甚至于,他还能看到那少女的身边有着几只五彩的蝴蝶围着他飞舞环绕,那绚烂如梦的色彩构成了这一片阴沉而灰暗的空间中的一道美丽的风景。
“我是谁吗……”少女轻声叹息着,缓缓的接近着叶朔,那一片灰色的虚空也伴随着她而不断扩大着,叶朔所在的房子,包括房子中所拥有的东西,全部都在那片空间的侵蚀下,化作了片片飞灰,消散不见。
终于,少女来到了叶朔的身前,他们站的很近,却又仿佛是在两个世界,一个普通平凡的如同现实,一个混沌虚无的仿若梦境。现实和梦境紧挨着,却又壁垒分明,仿佛隔着一层极度脆弱却又极度坚硬的壁垒。
接着,少女伸出了一根手指,轻轻点在了叶朔的额头,那一层壁垒就那么自然而然的破碎了,梦境和现实开始纠缠交织,五彩的蝴蝶在二人的身边翩然起舞。一段又一段的记忆如同流水般开始流入叶朔的脑海,那是一段又一段,熟悉,却又因为这九世轮回而显得陌生的记忆系统,收容物,赤炎,基金会……
不,不对……好像有哪里不对。叶朔心里如此想着。
“你问我是谁,是吗?”少女再一次开口了,声音淡然而悠远,带着一丝丝漠然无情的如神意味。
“我叫叶烁,闪烁的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