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这里……”
“还有一只鸟。”
……鸟?
阿雷西欧肯定地点点头,“十字在下方,我见过圣殿的一些图腾,原本荆棘应该是缠绕在十字上的吧?你这个不太一样,荆棘还在,只不过从十字上蔓延出来,缠住了一只鸟。”
“鸟有些眼熟……”阿雷西欧觉得自己肯定在哪里见过,“有点东方一支图腾的味道,风格很像。”
“……栖枝?”鲁齐乌斯给出了一个猜测,这个猜测让阿雷西欧立刻想到了。
“对,栖枝,这个飞翔的造型我在一些游记上见过。”
看过刺青后,现在的问题反而更多了。鲁齐乌斯肯定自己在圣殿时只有十字荆棘刺青,这多出来的栖枝图案,只可能是后期浮现的。但为什么浮现,为什么又单单只出现这个图案,仍是目前所不知道的。
鲁齐乌斯有模糊的预感,这些谜团的谜底,就在他失去的记忆当中。
阿雷西欧还在以一个费力的角度观察那个刺青,鲁齐乌斯递过本子和笔去。
“画下来,方便日后研究。”
“……”
“……好像有点为难你。”
阿雷西欧怒瞪他一眼,然后猛然意识到他现在的姿势……
他跪坐在神经病的腿上,一手扶着对方的肩膀,神经病大概是怕他歪倒,一手拿纸笔,另一手扶着他的腰。当阿雷西欧意识到这一点时,他迅速的丛神经病怀里挣出来,耳尖还有些发烫。
“那你……明天自己照着镜子画吧。”
他都忘了自己放在矮桌上的那个啃了一口的苹果,直接上楼,神经病突然出声,让他一惊。
“睡前记得关窗。”
他松口气,应了一声,回到自己的房间,一头扎在床上。
其实差一点……差一点他就真的咬下去了……也许比咬下去还更多些……
黑暗中,他伸出手,轻轻碰了碰自己的獠牙。
在刚才,一瞬之间,他居然——
想给神经病【初拥】。
鲁齐乌斯留在客厅里,仍然没有开灯,那截长链窸窸窣窣从沙发下攀爬上来,绕回他手腕上。他摸了摸自己的右肩,那里的刺青已然发生了变化,荆棘缠绕飞鸟,是象征“束缚”的意象。
还有……
他的视线移向放在桌上的那个苹果,他拿起苹果,端详血族留在上面的咬痕。
四颗小獠牙整整齐齐。
就是留下这样痕迹的獠牙,刚才差一点就接触到他的颈侧。
他其实也不清楚,自己之前即将被咬时究竟想做什么。他动用了被他驯服的长链,企图以它在血族沉醉之际控制对方的行动,或者束缚双手,或者束缚可能张开的翅膀。等他的猎物落入罗网,他将……
他把那个苹果凑近唇边,原本接近的是光洁的一面,而他突然将苹果旋转,对着那个齿痕咬下去。酸甜的汁液充满他的口腔,他沉默着吃完了一整个苹果,这才缓缓抬眼。
该回房间了。
他稍微起了点反应。
阿雷西欧第二天没有找到自己昨晚的苹果。
他有点疑惑,于是问了正在端早餐上桌的神经病。
“你看见我苹果了吗?”
“有四个洞那个?”
“……是。”阿雷西欧开始后悔问那个苹果的下落。
“我还以为你再也不想见到那个苹果了。”
“……”这倒是真的。
“你下次要不要试试橙子?我买到了皮很厚的品种。”
“闭嘴!”
日常一气,阿雷西欧气呼呼的拿起刀叉,苹果的话题他绝对不想再提。吃到一半,他忽然听到对面的神经病说道:
“蔷薇发芽了。”
“真的?”
阿雷西欧兴冲冲的跑去看,顺便隐晦的观察一下萝卜的生长情况。他来到靠近围墙的那片区域,果然在湿润的泥土上冒出了一些植物的幼苗,他蹲下看了看,又伸手戳戳。神经病也来到他旁边,没有蹲下,而是站着剥开一张糖纸。
“也给我一个。”阿雷西欧要来了一颗糖,塞进嘴里,对地上的蔷薇报以慈爱之情。
“你又开始吃糖了。”
“……嗯。”
从鲁齐乌斯的角度,能看到血族的发顶,有几根碎发很精神的凌乱着。他入神的盯着那几根乱发,很想伸手理顺,又意识到在阿雷西欧眼中,他们恐怕还没达到做如此亲密动作的程度。
他的记忆因克劳文森的出现,再次向前推进了长长的一截。所以他并不意外,那本昔日自己的笔记上的一些内容。
杀死克劳文森的猎人最终自杀了。
圣殿对此事保持缄默,甚至只是草草收殓对方的尸骨,葬在一处普通的墓地之中,而不入英雄的陵园。
【我想,光荣的圣殿应该也留意到了。】
昔日的他在笔记中书写着,后期发疯的他在旁边补充了字迹凌乱的嘲笑声。
【我,我们,我们这些拥有命定的猎人们,一直以来接受着特定的教育。】
【而这种教育,当前已经被验证为“有问题”。】
【我们过于在意自己的命定。】
【我……】
【过于在意阿雷西欧了。】
发疯的他划去了“我”与“阿雷西欧”之间的所有词语,涂改的痕迹下,一行字符凌厉张狂。
【我……】
【爱上阿雷西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