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底地驱逐出脑海。
机会就在眼前。
自己无需做任何事,只要放任他,不管他,他就会死。
他就会死……
会死。
……
薛灵璧捂住胸口。那里隐隐传来的闷痛让他差点无法呼吸。
冯古道的气息微弱,几乎轻不可闻。
薛灵璧突然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羵虬站在潭水里,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洞口,见薛灵璧出去,尾巴二话不说地甩了过来。
尾巴带着电光闪过。
薛灵璧的身法比电光更快。
他双腿一屈,仰面让尾巴从他上方扫过,然后立刻起身朝潭边掠去。
枣红色的大氅丢在雪地上,鲜艳夺目。
身后传来呼呼风声。
薛灵璧想也不想,双脚一蹬,跃起数丈。
这次尾巴是从他的脚下略过的。
不知道是否错觉,他觉得羵虬的尾巴似乎比原先更长了一点。
薛灵璧不及多想,甫一落地,立即弯腰捡起大氅抱在怀中,然后转身往洞口的方向跑。
羵虬似乎知道他要逃跑,不满地吼叫着,尾巴又呼呼地追了上来。
薛灵璧低腰,顺手捡起一把雪,捏成雪球,当暗器朝羵虬的面门射去。
羵虬的尾巴像触角般折返,啪得挡开。
趁这么一会儿的工夫,薛灵璧已经重新奔入断魂花的保护圈,钻进洞口。
冯古道的脸色开始发红,身体不自主地颤抖着。原本靠着墙壁的身体似乎已经支持不住,歪倒在地上。
薛灵璧承认。当他看到冯古道倒在地上的那刻起,他天人交战已经是一面倒的结果。
他奔过去,将他半抱在怀里,慢慢地解开他的衣服。
衣服退至腰际,似是碰到了伤口。冯古道一个激灵,半睁开眼睛。
薛灵璧抿着双唇,一言未发,但下手却明显更加轻柔。
冯古道又缓缓比起眼睛,但是脸上的痛苦似是有所减退。
薛灵璧像剥鸡蛋一样把他剥个精光之后,将他放在铺好的大氅上,开始检视他腰际和颈项伤口。
冯古道来的时候准备了不少东西,小包里裹着层油纸,不止有金疮药、绷带,还有火折子和一些干粮,考虑周全之至。
薛灵璧轻手轻脚地帮他收拾好伤口,又扯下些绷带帮他擦干身体。
冯古道不但腰肢纤细如女子,连皮肤也是难得白皙细腻。
薛灵璧擦了会儿,便感到一阵口干舌燥,脑海浮想联翩,当下不敢看,草草擦完,便用大氅将他裹了个严严实实,然后用绷带代替红绸,蒙住口鼻。
洞内干燥,还有些干柴和焚烧的痕迹,显然之前有人曾经如他们一般在这里呆过。
薛灵璧挑了几个木柴堆在一起,用火折子将它们点着。
橘黄的火光让原本暗沉的洞口怕平添一阵温暖。
薛灵璧探了探冯古道的脉搏,眉头微皱,握着他的手渡了口真气给他。由于冯古道和他的练的内功完全不是一个路数,所以他也不敢一次渡得太多,只能断断续续地渡一点又渡一点。
不过不得不赞叹下冯古道旺盛的生命力。
看着那块蒙在他脸上的绷带比他的呼吸吹得一起一伏,薛灵璧就知道这个人也许还要继续在他的脑海里纠缠下去。
还会纠缠多久呢?
他望着外头暗下来的天色。
皑皑的雪成了银灰色,亮闪闪的,好像一地的银子。
断魂花失去了阳光的照耀,也不如白天那样娇艳。
其实世事无常。
在他出发来天山之前,又怎么会想到来拿羵虬之血解断魂花之毒的自己怎么会反过来要靠断魂花保护。
羵虬眼睛朝这里盯了半天,终于疲惫地钻回潭水里。
薛灵璧看着冯古道,考虑要不要现在就带着他离开这里。毕竟这里的条件太差,就算处理了伤口也难保不落下病根。只是他带着他绝不可能在午夜之前赶回天山派,事实上能不能从断壑上去都是个问题,到时候若是午夜三尸针发作起来,外寒内毒……
冯古道手指抖动了下,嘴唇隔着绷带轻颤着。
薛灵璧低头,将耳朵贴在绷带上,隐约能听见他说的是——水。
断魂花就在洞外,以他此刻的身体状况,莫说吸一口断魂花毒,恐怕吸口迷药都未必能撑得住。但是不将绷带拿下来,他又没法喝水……
薛灵璧想了想,走到洞外,将手深入雪堆深处,捏了一把雪出来,放进嘴里,然后走回洞里,伸手扯下冯古道面上的绷带,两只手迅速地捏住他的鼻子和嘴巴。
一下被阻绝空气的冯古道难受地挣扎了下。
但随即,捂住他嘴巴的手移开了,一对冰冷的唇瓣贴了过来,水潺潺流入。
冯古道呛了下。
薛灵璧急忙帮他将绷带重新蒙好,再系好自己脸上的红绸。
正要退开,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