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修是简约风格,四处可见用心生活的细节――阳台泛着水光的花草,玄关处摆放整齐的鞋子,各类杂物稳妥收在盒子里不显一丝凌乱。
谭韶诗觉得现在这个房子里最乱的就是她了,扒拉下怎么梳都没按下去的翘刘海,走到餐桌前。
“坐啊。”余芷拿着碗从厨房里出来,“喝点粥。”
“谢谢。”谭韶诗接过,老实听话地吃下了有淡淡米香味的粥。
吃过早餐,她们往谭韶诗家的方向走。余芷开车,谭韶诗抱着衣服坐在副驾驶座上不敢吱声,望着窗外的街景,有些迷糊的脑子愣是辨认出哪条路,搞明白余芷家在哪里了。
大早上没有堵车,余芷送到楼下一看手表,微笑说,“不到8点,慢慢来不用急。”
谭韶诗哪敢慢慢来,快步往楼上奔。
合租的房子是老小区,六楼,没电梯,她连走带跑喘不过气,打开房门的手在打颤,哆嗦半天才打开门。
这房子也是两室一厅,没怎么装修,用着老旧的家具,墙体斑驳,最值钱的大概是谭韶诗和室友狠下心换的防盗门。室友在睡觉,房门紧闭,谭韶诗跑到阳台收了上回穿的衣服换好,擦点护肤品,十分钟左右就下楼了。
余芷在玩手机,看到她这么快有点惊讶,“好了?”
“好了。”谭韶诗拍拍胸口顺气。
余芷笑了,“不用这么急。”
“我把衣服洗好了再还您。”谭韶诗毕恭毕敬地说。
余芷瞧她一眼,“您?”
谭韶诗抿抿唇,不安地看着余芷。
“为什么这么客气?”余芷说,“我昨天说了,下了班不用把我当上司看。”
“对不起,我太紧张了。”谭韶诗下意识道歉。
余芷盯着她片刻,忽问,“昨天的事情,你一点不记得了吗?”
谭韶诗愣了,“什么事?”
外头正好有一群闹哄哄的孩子跑去上学,余芷的目光被吸引过去,再回头时又是礼貌的笑容,“没什么,我开车了。”
谭韶诗点头说好,端正坐稳,表面镇定像是无事发生,心里早就乱成一片。
到底什么事?
――
会议之后,余芷没有大的动作,大家便明白初稿大体上得了肯定,从绞尽脑汁的赶稿状态里抽离一小会儿,打算组织一次火锅聚餐。
谭韶诗对火锅不感兴趣,但她向来是个随大流没主见的人,而且得了时日宽限不是什么光明的事情,搞特殊让人察觉只会有麻烦,她想着低调行事,跟随前往。
有人请了余芷,余芷表示有事外出,笑着说,“你们玩吧,下次再一起吃,我请客。”
办公室里自是欢呼一片。
自打酒醉丢人的事情发生后,谭韶诗害怕与余芷对视,低头看地板,在谈话声结束后糊里糊涂跟着同事往火锅店走。没有领导,大家随意一些,说着八卦,突然间有个人贼兮兮地说,“总监昨晚好像有艳遇。”
谭韶诗的筷子惊掉了。
“你怎么知道?”
“猜的,总监什么时候有过黑眼圈,一看就知道没怎么睡。”
“切,你不许人家工作熬夜嘛,别乱讲话。”
大多数人没坏心,对带头乱猜的人嗤之以鼻,匆匆结束这个尴尬的话题。谭韶诗依旧不安,觉着坐不下去了,找个借口回家,打算好好洗一洗余芷借自己穿了半小时的卫衣。
走到半途,她看到了常去的理发店人少,想了想腰酸背痛不好受,干脆进去点了个洗头加按摩的套餐。
为她服务的是熟悉的妹子,关系不错,帮着捏肩膀的时候突然说,“你昨晚……”
谭韶诗愣了一愣,裹好毛巾往全身镜那边走。早晨的时候,她太着急洗漱没留意,被人提醒才细细瞧,转来转去发现了吻痕。
这回,她真的懵了,没心思按摩赶紧结账回家。
谭韶诗一慌乱喜欢找点事情做,把衣服洗了把地拖了,累得倒在床上。她眯眼一会儿就酝酿出几分睡意,半梦半醒之间,脑中闪过陌生的画面。
她在另一张床上勾着谁的脖子在乱亲乱蹭,迎向游走讨好的指尖,软软哼唧,声音嗲得让人脸红。
谭韶诗猛地睁大眼睛,瞪着天花板捂脸痛呼,“我到底干了什么!”
花了半小时消化这个惨痛的事实,她想起余芷早上欲言又止的为难表情,心生愧疚,想着成年人了不要这么扭捏矫情,装傻充愣,咬咬唇发了个信息过去,“昨晚我是不是占你便宜了?”
余芷打了个电话过来,“不是。”
“噢。”谭韶诗松口气:看来是场春丨梦。
余芷下一句却说:
“我愿意就不是占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