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新学校还习惯吗?”年迈的管家跟在一脸戾气的少年身后,语气慈祥道。
他家小少爷虽然脾气差了些,但本性不坏的,又对他很好,几乎是将他当成了亲爷爷一样的对待。
“一般。”严洛弯下腰,在玄关处换好了拖鞋,漫不经心地往楼上走,他打出一个哈欠来,“爷爷,我很累了,明天还要去学校,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
管家注视着少年的背影,说了声好。他嘱咐佣人们,千万不要弄出声音来,吵着少爷睡觉了。回到房间的严洛,放空思绪,将自己摔到了床上,他抬手搭在自己的眼睛上,心中烦躁更甚。
又是这样,每次他回家,别墅里除了管家和佣人外,连只猫猫狗狗都没有。他的父母是工作狂,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恨不得住在公司了,回家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他每个月的零花钱是一百万,到现在已经攒了不少,大概三四千万的样子,可他要那些钱有什么用?他不乐意花,也没有帮他花。
脑子里,无端浮现出了一双眼睛,水光缱绻,倒映出他的影子。
接着,是泛红的眼尾,像是被恶霸欺负了一样。他的眼神好像是在控诉他,为什么要欺负自己。
恶霸就是他,他把人给欺负了!这种感觉来得汹涌,且莫名其妙的。严洛猛然睁开眼睛,他撑着身子,从床上做了起来。
他的青春期似乎来得迟缓,这会儿才有了反应。严洛盯着某处,眼神极为复杂,面上更是阴沉地厉害。
不过是想了一想那双眼睛,他便有反应了,什么毛病?
凉水顺着身体的痕迹滑过到脚下的蓝灰色瓷砖,严洛耳边是哗啦啦的声音,冲了快半个小时,他身体上的热度终于消散了下去。
松软的黑色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耳边,往下涎着水,滴滴答答的落到地上。
严洛草草的将头发吹干,拢了拢浴袍,就这么直接睡了。
当晚,他便做了一个梦,梦里面,他长着别人的脸,怀里搂着一个瘦瘦白白的人,那人难耐地哼出几个破碎的音节,张嘴在他的锁骨上咬了一口。
严洛耐着性子哄了几句,伸手将他转了一个面,在看清楚那张脸后,被吓醒了。
“草……”外面已经大亮,严洛撑着身子,眼神有些意味不明,他看着床单上沾染上的不明物体,低声咒骂。
他动作很快,像是做贼一样,将床单给扯下了,扔进脏污篓里,至于他穿着的贴身衣物,成了烫手山芋。
严大少爷自幼含着金汤匙出手,十指不沾阳春水,竟有一天会蹲在浴室里洗内裤!
空气里,似乎漫着一股极淡的奇怪味道,严洛红了耳根的,大概是心理作用,那股味道愈发的浓郁起来。
“……”严洛冷着一张脸坐在餐桌上,东西没吃多少,便坐进了车里,准备出发去学校。
早读时间都要去掉一半了,转校生才堪堪赶到,第一节课是语文老师的,她是一位温柔的女老师。
“严洛是吧,我听你们班主任提到你了,第一天上学就迟到,这个习惯可不太好。”她说话温温柔柔的,脸上也始终挂着和善的微笑。
严洛乖乖地道了歉,他换上了南阳高中的校服,精致的侧颜暴露在四十多道目光下,林季南抽了一口气。
原主竟然还是一个近视眼,他还没去配眼镜,都看不清男朋友的盛世美颜了。
“……”系统有些无力,它不想搭理宿主,便跑去网上给他下载学习资料去了。
严洛被放了进来,他慢悠悠地走到教室里最后一排的课桌上,教材书挤在课桌里,满满当当,教导主任替他安排好了一切,校服是管家叫人去学校拿的。
林季南将眼睛眯成了一道小小的缝隙,这才看清楚了穿着校服的严洛。
男生是天生的衣架子,就算是宽松的蓝白色校服,也能被他穿成去时尚周走秀的男模款。
人长得好看就算了,气质还鹤立鸡群。一下课,便有好多个别班的女生将十班的窗户围得满满当当的,更多的是低年级女生,她们盯着男生好看的侧脸,西子捧心,就要晕了过去。
“哎,你先别走啊。”林季南急了,他想也没想的抓住男生的袖子,语气里更多的是撒娇。
严洛看着那只比他小了很多的手,眉头习惯性的皱起,“抱歉,我有洁癖,你能把手松开吗?”
他忍着将人丢出去的冲动,换做以前,别说抓了,就是被人靠近,严洛就会忍不住的想吐。
但面前的人是一个意外,他竟不觉得有多恶心,只是话已经说了出去,他见着男生脸上失落的表情,眉头皱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