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夫人找你,你快跟我去梅苑一趟。”王管家风尘仆仆的找来,他刚出完差,回到厉府,还没歇下脚,夫人的丫鬟就找来了。
“夫人?夫人要见我?”林季南茫然摸不着头脑,厉老爷子有好几个夫人,不知道王管家说的是哪位。
“王管家,夫人找我是为了何事?”林季南忐忑,惶恐。他就是只小辣鸡,什么都不懂,万一那位夫人见了他,惊为天人,想要对他……
王管家轻咳一声,“那位住在梅苑的夫人,曾心悦过少爷……”话不多说,点到为止,“十五,你到了那儿可得小心了。”
现在,厉府上上下下,谁都知道十五是少爷的新宠,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梅苑的那位,怕是妒忌地眼睛都红了。
“……啊,我知道了。”所以,那位夫人还是对要有点儿想法的,估计去了,身上得少下一层皮。
厉休止不在厉府,他正在安阳县内,给他寻一处适合开酒店的地皮。
林季南忧心忡忡,他不擅长与女人打交道,尤其是自己的情敌。
王管家将他领去了院子,一路上都是梅树,难怪要起名为梅苑。
房门敞开着,夫人就在里面坐着。林季南清了清嗓子,“夫人。”
“进来吧。”李轻云坐下梳妆镜前,用檀香木梳梳妆长发,衣服穿得少,带着些若有若无的透明感。
她转头,打量着面前的青年,十八九岁的年纪,骨架小,身材瘦弱,细瘦的腰肢盈盈一握,腰带紧紧缠绕在上面,一圈又一圈,却不显得臃肿。
他的皮肤尤为白皙,肤质光滑细腻,像是上好的羊脂玉。让人移不开视线的,是那张脸,脸上的每一处五官,都写满了祸水两个字。
是个不可多见的美人,难怪厉休止会喜欢。
林季南鹌鹑似的站着,尽量将头低着,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听说你叫十五,是休止新收不久的小厮?”李轻云刻意去掉了男人的姓氏,将休止两个字的咬音说得缠绵。
“名字是少爷取的,说是吉祥。小的在少爷手下当差已有一个月的时间。”林季南抬头,与女人对视。他不卑不亢地看着她,眼中并未流露出其他神色。
淡然的,无感的态度。
林季南相信自己,更相信厉休止,男人是不会做出对不起他的事情来。联想到他在床上的表现,温柔的,纯情的,青涩的,完完全全是一个新手。
青年的不理睬彻底激怒了李轻云,她的脸上表现出了很明显的厌恶,一双美目里,出了妒忌之外还有轻蔑,青年左右不过是个下人,在厉府最卑贱的存在。
“他跟你做了吗?你难道就不觉得恶心?男人和男人在一起能做什么?”李轻云走到青年的面前,尖锐的指甲滑上他的脸,“他跟你只是玩玩儿罢了,上面还有老爷呢,厉府的香火是多断就能断的吗?”
她的手指愈发用力,青年的资本不过是一张脸而已,倘若他的脸被毁了,不知道男人还会不会喜欢他。
“夫人。”林季南伸手抓住女人的手腕,指间用了力,“夫人,你可要想好了,若是我今天不能毫发无损的出去,厉休止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不用我说,你也会知道的吧。”
林季南的绅士是留给可爱善良的小姐姐的,在对付这种空有一副皮囊,但心如蛇蝎的女人,是不会心慈手软的。
他也不是吃素的,别人都欺负到他头上来了,他怎么能稳如泰山,好似千年的王八精。
手腕那处的骨头传来嘎吱的声音,李轻云疼出了一身汗,“滚,滚出去。”
红唇咬住洁白的贝齿,李轻云快要疼晕了过去,她担心自己的手从此以后再也用不了了。
面如娇花的青年,简直就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
林季南松开手,头也不回的走出梅苑。好男不跟女斗,那位夫人进过今天这么一处,想必是要消停一段日子。
“少爷,天快黑了,咱们回府吧。”一名家丁打扮的中年男子请示道,他今日跟着少爷转了一天,脚都要走废了。
“不急,去前面那间铺子看看。”厉休止走在前面,他怀里揣着一张地契,那是安阳县最繁华的地段,他花了重金买下一家酒楼,给青年当礼物。
前面是一件贩卖男女首饰的珠宝店铺,小小的一只发簪都得卖上一百两银子。
店老板认出厉休止来,满脸喜气的将人迎了上去。修长的手指停在一只简单朴实的玉簪上,玉簪通体纯粹,一点儿杂质都没有。
上面雕刻有花纹,极其细腻的手法,花朵栩栩如生,仿佛活了过来,这一只价值三百两黄金。厉休止抚摸着簪身,低声道,“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