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青阳 〇二 立誓

红色的符阵。

    小星立刻就在一边惊叫了起来：“明殊师姑，有响应了，它回应你了！”

    那朱红色的符阵很快就从水盆当中浮到了半空，像是一道枷锁一样将明殊围在中间。符咒光线明灭，明殊感觉到了这符阵和小星所画的完全不能同日而语，这已经不是复文的范围，这样强大的力量，让她不由就想起了昨日所见的，祝融鼎上的上古符阵。

    这个时候，似乎整个飞廉峰都动了起来，灵气源源不绝地向他们涌来，被困在符阵当中的明珠什么也做不了，而随着时间的推进，那浮在半空当中的符阵颜色越来越鲜艳。

    小星在旁边，被这毁天灭地一样的灵气涌动给惊住了，小脸纸一样的白：“明殊师姑……我没有想到，我也是第一次用这个符咒……我不知道有这样大威力的……”

    被束缚的感觉并不好受，明殊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了，便皱眉道：“小星，接着我该怎么做？”

    小星才恍然从惊愣当中回转过神，镇定了一下，她道：“明殊师姑，你叫它的名字。”

    明殊皱眉，低头看着躺在自己手心里的小绒毛团子。小白鸟不出声，看样子竟是一点也不为所动。

    但当明殊目光投向水盆，却发现那水盆中的水变成了深黑色，然后她的灵识就全然不听自己使唤，在看那镜子一眼的同时，自己的意识就被吸了进去。

    镜子当中是一片黑寂的世界。在那黑洞洞的空间

    里，明殊忽然看见了什么散发出淡蓝色光的东西，再往前……出现在明殊眼前的，是一只浑身长着美丽的细白鳞片的小东西，它团着身子，和明殊曾经见过的毫无差别，这个时候，就像是一种本能，明殊的脑中就忽然浮现出一个字。

    她轻轻地叫出声：“寰……”

    就在她尾音落下的那一刻，刷地一下，所有灵气的动静都消失了。地上的复文符浮起，和空中的符阵融为一体，然后猛然地一震，以极快的速度收缩。

    明殊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那符阵就以明殊的右手腕为中心缩小，一边收缩一边变成刺目的金色，将明殊的手腕锢在中间。金色的咒阵变成金色的花纹，附在了明殊手腕上。

    但当明殊抬起手来，金色的花纹微微一闪，又以很快的速度消失了，像是融进了自己身体里面一样。

    小星笑着奔上来：“明殊师姑，誓约立下了。”

    明殊打量着自己光洁如旧的手腕，问道：“若是我违背誓约，会如何？”

    小星严肃着稚气的脸，道：“不能违背誓约。凡世的人总是指天发誓，他们违背誓言没有立刻遭到惩罚，那是因为他们没有完整立誓，而且他们没有灵力，立誓不会惊动天地之力。可是明殊师姑你是修仙者，你不能，你是真正的指天地为誓，若是你违背了，那么……就会遭到天谴……”小星顿了一顿，又小心问道，“明殊师姑可是后悔了？”

    明殊摇头：“不，为什么要后悔？不管是对着谁立誓，哪怕就是一块石头，遵守誓言也都是自己的事情，和立誓的对象并没有关系。”

    小星展颜而笑。

    这时，门忽然“砰”一声被撞开，有人闯了进来。

    小星被吓了一下，一看来人却是季延，松了一口气，一边却不由嘟嘴道：“师傅，你吓死弟子了。”

    季延着急地看了看小星，又转头飞快地看了明殊一眼，再转回去，仔细地打量了一遍小星，确认她完好无缺，便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接着季延的目光滑过地上的水盆和镜子，表情立刻就变得严峻。他厉声问小星道：“你在做什么？我大老远就感觉到这里的动静了，发生什么事了？是谁在立誓吗？……”

    小星哀叹一声，打断他道：“师傅师傅，你慢慢地，听我慢慢说嘛。”

    ……

    季延听完小星的解释，立刻勃然大怒，拍桌子道：“胡闹！”

    季延气得跳起身来，指着小星大声道：“你怎么能这样做？有几个修仙者会和灵兽立下誓约的？灵兽怎么能和修仙者相比。只是立下誓约的灵兽，根本无法保证忠诚，对于它主人来说就只是一个废物！你这样……你要知道，这样严重的誓约是不能随便立下的！”

    小星哭丧着脸：“可是已经立下了啊。”

    立下的誓约……是无法反悔的，季延抱歉地看向明殊，颓丧地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