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让哥哥草屋前小板凳上坐下,给他打水冲洗。
抖抖索索的三姑爷也过来和秋立民搭话。
听到秋号考上濠州县第一中学,夫妻两人开心的不得了,想到自己的孩子早已经缀学,不由得一阵怅然。然后翻箱倒柜,找出了家里的全部家产8.6元。万般沉重地交到秋立民手中。夫妻俩不过意,让他在家等着,两人分头到村上关系比较好的朋友家奔去,想再凑一点。
秋立民一个人呆在草屋里,心急如焚,等了几个小时,妹妹、妹夫满脸惭色、浑身疲惫地走进来。
“这是六块四。大哥,只借到这么多……”
秋立民热泪盈眶,他知道,他们尽力了。
随便吃了两个窝窝头,又喝了一碗青菜汤,看着汤上面漂浮的零星豆油珠。泪水禁不住又脱框而出,掉进碗里,和着汤,又被喝掉……
酷热的下午,炎热的空气似乎停滞,那火热的脸似乎也在愁苦地等候着风,太阳悬挂天空,火辣辣地照着干涸的大地,那一大片一大片绿油油的水稻此时犹如焉了般,低下了曾经随风起舞的叶子,一动不动,偶尔的颤抖,似乎想逃避无边的阳光和炎热,可是,无路可逃。
秋立民怀揣15元。心焦地踏上归程。
看着那落入大地的最后一丝阳光,秋立民感觉离家越来越近,还有1个多小时就到虞河,过了虞河,就是他熟悉的每一片土地,脚步逐渐加快,他希望尽早地赶过黑风林。
黑风林距离虞河20几分钟路程,路两侧一大片几十亩树林。当秋立民赶到时候,漆黑的、朦胧的夜色笼罩着他,稀松的星星一亮一亮地眨着眼睛。一簇簇的树木也好像是一个个朦胧的黑点,清徐的夜风吹起树枝,似乎张牙舞蹈般向空旷的中间路上扑来。他整个神经都绷紧了。
“站住!”
从黑色的树林里窜出数条黑影,手里似乎拿着家伙。
不好,秋立民暗叫一声,虽听说这里经常出没一些拦路打劫的,但是经常做买卖走夜路的他想不到自己运气会这么差。
说时迟那时快,秋立民右手抓住迎面而来的木棒,撩起左腿狠狠地向对方下腹踹去,只听嚎啕一声鬼喊,那个黑影向后面跌去。一转身,低下头,左拳闪电般挥出,擦着旁边砸来的木棒,打在原身后的黑影脸上,感觉湿漉漉的东西喷洒在拳头上。
“这点子硬,大家一起招呼他!”一个黑大个子大喝道。
那跌在远处的家伙也吼叫一声,抓起掉在地上的木棒,举着向秋立民冲过来。身后的家伙摸了一下鼻子,发觉鼻子已经塌了,晃了一下发晕的脑袋,撕心裂肺地惨叫着,“今天不砸死你,老子就不姓张!”举起木棒狠命地向秋立民砸去。
其他几人也迅速围过来,恶狠狠地举起木棒……
突然,秋立民感觉到腰部颤了几下,一阵阵钻心的痛楚散满全身,几条木棒一起打在他背上。
他发了疯似的左冲右突,不知道什么时候,头上流下的血遮盖住了他的双眼。最后一丝空明,他叹了口气,狂吼一声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魁梧的身子软软地倒在血泊中……
“秋号,爸爸对不起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