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小姑娘一双目光的幽冷后忙松开。
那姑娘收回了脚,也不哭,转身就是一头往石头上撞。这一下子可吓了郭善一跳了,打死他也想不到这小姑娘年纪轻轻的轻生念头竟然如此重又如此果决。
当下飞身而上一把将她扑倒,而后‘咚咚’两声响,两个人一前一后的撞上了。
郭善截住了她,所以这小姑娘一头撞在了旁边结实的竹子上。但郭善本人因为慌不择路的扑倒,被这小姑娘又撞中后,一颗后脑勺磕在了后面的石头上。头晕目眩的感觉还带着痛处,把他这个堂堂协律郎给折腾的够呛啊。
郭善倒吸了口凉气,暗骂流年不利。他慌忙起身,摸了摸后脑勺,湿湿的,百分之百是见了血了。
反观那小姑娘,额头上也就一点乌青,没什么大碍。郭善气的破口大骂:“作死啊你,不就是摸了你的脚嘛?”
那姑娘骇了一跳,不寻死了,只是两眼中泪水一淌,两串珠儿就从眼角滑落。
郭善一腔怒火顿时消失了一半,又是好笑又是无语。自己见了血没哭,她倒是给哭上了。碰上个这样性格的人,郭善自觉也没奈何,想了想软言道:“好吧,这次算我的不是吧。不过你那双脚,确实不要再裹了。你瞧哪家女子像你这样裹了脚的?别哭了,成么?算我错了,好不好?”
正说话,旁边忽然传来急促脚步声。郭善抬起头,就看见一个少女冲了过来。
那少女穿着一身小襦裙,脚步却颇为稳健,三步并作两步走的跑了上来,手里一颗拳头大的石头‘砰’的扔出。郭善吓了一跳,忙伸手格挡。诶哟一声惨叫,觉得右手肯定废了。
再抬头时就看见那姑娘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了根竹扫帚,指着自己却并没有扫向自己的眼。护犊子似的叉开腿,站在那裹足小姑娘身前将裹足小姑娘护在身后。一双漂亮的目光冷冷看着郭善,强作镇定问:“三娘,这恶客欺负你了?”
那小姑娘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吧?隔了良久,道:“二姐,他,他没有。”
也不知道是为了保名节还是觉得郭善始终是客人,不好让郭善跟府上闹僵,她扯了个谎。
但这少女却很聪明,扫了一旁,在看了看小姑娘的额头,旋即立刻道:“三娘,你别怕,有二姐给你做主的。”
那小姑娘忙道:“没有呢,二姐,我,我额头上的伤是自个儿不小心摔倒的。”
郭善是吃打不吃记,见状立刻举起手说:“先听我解释成么?听我解释。”
他这时候也猜出这两个小姑娘说不定就是府上的小姐,只需要瞧这二娘的服饰就知道不可能是普通的丫鬟。而且‘三娘’‘二娘’的叫,郭善揣测那裹脚的小姑娘就是武三娘,这后奔出来的二姐就是‘武二娘’了。再者而言,也确实不难辨出她们与武大娘的面貌有几分神似。
“是二姐和三妹么?”郭善多贼啊,这厮太会顺杆子往上爬了。忙开口:“我先前在前院见到了武大娘,晓得你们。嗯,果然与武大娘一般的漂亮美丽,温文尔雅。”
那‘二姐’把手里的竹扫帚一样,啐了一口道:“你先前欺负我妹妹,现在又来向我献媚,可见你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比她妹妹要强势的多了,丝毫不好糊弄。郭善一时无语,难道自己堂堂协律郎真要折在这儿吗?
磕破了头,手上又被一石头砸的废了。自己这副半残的身躯,还真说不好能够斗这两个弱质女子。尤其那一把竹扫帚,只需一扫自己这双招子肯定得受伤。再说了,打斗声响起,再来个府上的键仆自己铁定得撂在这里。
呼救?怎么解释自己跑到这后院来的,又如何撇除自己没有欺负武三娘的嫌疑?况且这番模样,着实没脸求救啊。
郭善眉目一转,不告饶了,只道:“本官乃是太常寺协律郎郭善,你若真敢打我,小心我找官府来抄了你们的家。料你们孤女寡母在长安城中无权无势,本官只要使个小小的手段就能让你们蹲大牢。你不考虑考虑你自己,却要考虑一下你一棍子下来会给你的姐姐和妹妹们带来多大的灾祸吧。”
好人当不得,自然要做恶人了。郭善从来不惮于扮演恶客的嘴脸,他也从没指望过别人拿他当正人君子看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