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着自己发麻的双腿,一边念道:“真不知这跪坐是谁发明的,简直就是找罪受!”
孙尚香是才将薛冰挽留在舱中,心中却也在寻思:“他欲出去,让他出去就是,我多的甚嘴,偏生要留下他。”转念又想:“他若出去,我便不能这般清楚的见着了。”思及此,轻啐了下,心道:“见不到便见不到。我怎的这般不要脸,老盯个男人做甚?”恰于此时,薛冰的自言自语传进孙尚香的耳中,她是才一直低着头,却是没注意到薛冰的动静,此时闻言,遂抬起头来,正见着薛冰于那头揉着自己的双腿,脸上却是一副郁闷的样子,孙尚香不禁轻轻笑了出来。暗道:“头一次见到似他这般的人,居然把腿坐的麻了!”孙尚香从小到大,早已习惯了跪坐,也见惯了跪坐,此时突然见了一个不适应的,反倒觉得新奇,便问道:“难道你以前不是这般坐法?”
薛冰下意识回道:“我以前当然不是这般坐法!”答完突觉不对,急急住口,抬头见孙尚香正一脸好奇的望着他。孙尚香问完,本不指望薛冰能答,却不想薛冰答的如此之快,她也是下意识的又问了句:“那你以前是怎么坐的?”薛冰闻言,暗暗叫苦,总不能解释自己以前是坐于椅子上的吧?那样的话还要解释椅子这个东西。脑袋里想了想,答道:“我以前是这般坐的!”说完,摆了个盘膝而坐的姿势。其实他以前也很少这么坐,此时也觉得不够舒服,但却比跪坐要强上一些。
孙尚香见了,一脸好奇,脑袋里却在想这是哪里的坐法,突然似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道:“你以前做过道士?”薛冰闻言,差点一头栽倒,只觉得脑袋发昏,也不知如何辩解,遂不答,只是静坐。孙尚香见薛冰不答,便道:“做过道士便做过,有甚么不好意思的?”薛冰心中更苦,就差没流出泪来。干脆也不管面前的人乃是吴国郡主,两条长腿一伸,背靠舱壁而坐。
不过说了这些话,却把两人的关系拉近了些,不再似原先那般尴尬。这样一来,孙尚香这个本就十分好动的人自然再也耐不住,不停的找些话头来聊聊。
“你老家是哪的啊?”孙尚香见薛冰坐的随意,自己便也不再似刚才那般拘谨,抱着双腿问道。“樊城!”薛冰寻思了下,自己刚来到这里时便到了樊城,那也算自己的出生地了。
“那你家里都有谁啊?”孙尚香好似查户口一般,什么都想知道。薛冰听了这话,却脸上一黯,答道:“便只有我自己!”他的亲人都不在这个世界,是以这般回答。而且,孙尚香这个问题,却也勾起了薛冰那长久以来刻意逃避的问题。幸好孙尚香并非无知之人,闻言忙道了句:“抱歉!”遂将话题转移到别处。她还道薛冰加人皆已故去了。
“你真的就是那个在长坂坡中杀进曹操百万大军中,脱甲护得主母杀出重围的薛冰吗?”孙尚香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薛冰,怎么都无法将面前这个看起来不甚强壮的男子与那种可以于万军之中进退自如的绝世猛将联系到一块。“你看起来不是那么强壮啊!”
薛冰苦笑了下,自己这个身体长的确实不够强壮,猛一瞧,便与那书生一般无二。而且面白无须,瞧起来确实没有那股子猛劲。只得苦笑道:“我便是那个薛冰了,即没有三头,也没有六臂,不好意思,让郡主失望了!”
“我失望什么?我觉得你这般样子才好!”说完,脸上一红,只觉得脸上挂了个火炉,热呼呼的烧的难受。
薛冰一愣,道:“我这个样子好?”
孙尚香闻言,立刻道:“是啊!要不然,又是三头,又是六臂的,岂非成了妖怪?”薛冰听了,苦笑不止。
二人这话头一打开,便再也止之不住,直从午后聊到靠岸,下人进来对二人道:“已至夏口了!”薛冰闻言,站起身来,整了整衣甲,将血龙戟提起,奔舱外而去。孙尚香此时却也整了整衣衫,随在薛冰的后面一起出了舱。
其时早有人去报刘备,言薛冰提前返还,刘备领着张飞,赵云等人在岸边相迎。薛冰这一出来,刘备尚未开口,张飞的大嗓门却先嚷了起来:“咦?怎的薛小子去了趟江东,竟带了个大美人回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