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发觉着外祖母家里,已是凶险埋伏。好在元春姐姐如今已降位为嫔,风头已过,女儿才稍微安心一点。女儿想的是,不论女儿如何,只要爹爹娘亲安康,弟弟有出息,女儿才能有安身之地,方可安然处之。”
林如海自然是大安,过了一日,便回了京城,独留了黛玉在此,待打围过后,跟随荣妃回京。
她正心里盼着,皇帝什么时候能够启程回去,谁知,这一日,才回了玉树阁,便有荣妃身边的人来传她,说是云臻受了伤,叫她赶紧过去。
黛玉已是慌得连方向都辨不住了,被李觅拉扯着,慌慌张张地出去,才出了行宫,朝右边数着第三座宅子便是云臻的。皇帝的銮驾也在,李觅领着她从侧门进去,将她安置在一个院子里,嘱咐她,“姑娘先在这等会儿,奴婢过去打探一番再来。”
荣妃先来,皇帝也没走,太医在给云臻疗伤,李觅问过了,才知是左肩胛处中了一箭,好在未伤及筋骨,又因躲闪得当,并未射个对穿。她回来告诉黛玉,黛玉难以想象那伤口,怎能不揪心?
皇帝走了,荣妃也跟着离去,黛玉这才过去,见云臻躺在床上,脸色并不好,她也从未见过这般虚弱的他,难免落下泪来。
她独自一个人默默流泪,也不知什么时候,云臻醒了过来,听到戚戚的声音,一睁眼,是黛玉坐在床边流泪,不由得心头一暖,抬手刮了她右边脸颊上的泪,道,“我没事,不用担心!”
说着,挣扎着要起来坐,黛玉忙按住他,“都成什么样儿了,你还逞强!”
“我哪里逞强了?我只是觉着躺着难受,想起来坐坐!”
“什么时候坐不得?偏这个时候你要起来坐。”黛玉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喊了他身边伺候的人来问,“喝过药了没?吃过什么东西没有?”一问,都没有,便叫人熬了药过来,又要了一碗红枣粥,服侍着他吃了,用了药,云臻说要擦脸,又要了热水,帮他擦了手和脸。
“到底是怎么回事?前儿,吴大姑娘还说几个殿下里头,你骑射是最好的,谁知……”黛玉一说,眼圈儿又要红了,云臻笑着安慰道,“横竖是有原因的,你也别问,我过两天就好了,一点皮肉伤,算不得什么。”
黛玉又不能看伤口,急也没用,只能白日里留在这里,守着他一日三次喝药,给他张罗吃食。晚上才回到玉树阁去。这般几日,云臻的伤口结了痂,皇帝便说回京去,比起往年,竟是提前了半个月。
黛玉回到京中,把东西从贾府挪回到了家中,住进徽音院又花了两日时间。她一回来,便腻在贾氏这边,檐哥儿也与她形影不离,姐弟二人情深至极,各自把为对方准备的礼物拿出来做交换,每日里开心不已。
腊八过后,贾氏进了一趟宫,回来后,总不时打量黛玉,黛玉自己并不觉着。过了两日,因府中的腊梅开了,贾氏便说请了贾府那边的姑娘奶奶们过来玩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