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
一时,黄芦来了,说是后面藏经楼的二楼清净,那里又有书可以翻阅,一些达官贵人今日来了,多在那边落脚。黛玉便说过去,领了人,浩浩荡荡地往那边去了。上楼的时候,恰好与几个人迎面错过,其中一人,穿着一身金绣牡丹的道袍,头上歪歪斜斜戴一顶帽子,见了黛玉,已是脚都挪不动了,贴着墙看着她。
黛玉顿时眉头一蹙,朝轻絮瞥了一眼,轻絮冷笑一声,遮挡住黛玉,从他跟前经过时,冷不防一脚朝那人踢了过去。
这人也不是别人,正是薛蟠,他也不知从哪里知道说今日,当年在沈孝卿座下与他一同听讲的那个孩子如今也来了,便寻了过来,到处也找不到,谁知竟碰到了黛玉。
她虽蒙着半张脸,实在是一对烟眉,一双清目,足以慑人魂魄,一时便有些呆了,哪里有所防备,一跤跌下去,滚了十来级楼梯,扑到了地面上,一时摔得鼻青脸肿,简直是不堪入目了。
这一着,谁能想到呢?跟薛蟠的人,喊了一声“大爷”,忙扑了过去,薛蟠哼哼唧唧地躺在地上,他随从里为首的,见他依旧斜着眼睛朝楼上看去,又见打了人的这方的人一个个淡定若素,鱼贯而上,无一丝色变,顿时为难不已,不由得劝道,“大爷,咱们先悄悄儿打探一番,瞧着是谁家的,再叫了东府珍大爷出面,不愁报不了今日这仇。”
到了屋里,里头布置得极为雅致,中间是一道立屏隔开,外头有榻与桌椅,里头一张小小填漆床,临窗是一张书桌,上面摆了文房四宝之类,一个小小香炉里燃的正是她熟悉的龙涎香。
黛玉转了这好大一会儿了,有些累了,歪在榻上,轻絮要来了水,帮她梳洗过一番,又换了衣服,重新梳了头发。钟顺过来了,给她行过礼,“爷在对面那屋里和人说话,一会子就完,姑娘先歇着些,一会儿爷过来找姑娘说话。”
黛玉点头,“你去跟他说叫他别慌,得了空儿就过来,若是忙着,就先忙他的事。”
钟顺过去,云臻的事还没完,他这会子已是没有心思,要把人打发了。待说完了,临安伯府小伯爷一直在旁边待着,不由得问道,“八哥,你在慌什么?”
云臻懒得理会,拍拍他的肩,“你且去玩,我这会子有事,你瞧着那殿里头有没有好的狸猫,给我弄一只来,我有用。”
“是荣妃娘娘要吗?”
“你别管谁要,横竖我要就是了。”
临安伯小伯爷连忙去了,云臻要水洗了手脸,拍了拍身上并未曾沾染的灰尘便过来了。黛玉正歪在榻上看书,见了她来,要起身,云臻摆摆手,叫她不要起身,又吩咐轻絮,“沏两碗大红袍来!”
“今日哪有大红袍给你喝啊?我们来的匆忙,便是连银子都没有带,还是林贵机灵,带了些来,才三妹妹朝我借银子,我差点都没得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