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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冉颜吃过药,简单的净了身子,冉云生便领着苏夫人去了她的卧房。
说是探望,也不过是打个招呼而已,苏氏并不是个多话的人,进屋后在床榻不远处的席子上跽坐下来之后,略略打了招呼,也未曾东拉西扯,只道,“听说十七娘病了,别的我也帮不上忙,若需要什么药材尽管遣人去苏府说一声。”
“多谢苏夫人。”冉颜倚着靠背,看着苏夫人轻声答道。
苏氏今日穿着宝蓝色的缎衣,将她本就白皙如雪的肌肤映衬的越发剔透,比那日看起来竟又年轻了两三岁。她浅浅笑道,“十七娘现在感觉如何?”
“劳夫人挂心,已经好多了。”冉颜不想多言,只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反正好不好全写在脸上了,她问是客气,冉颜也就敷衍着回答。
“我瞧着气色倒是不大好,不过你到底是年轻,总好的要快。”苏氏声音温柔。
冉颜怔了一下,因为苏夫人虽然话语淡淡,却分明透着关怀,看样子并非作假。
“我猜想你们行路上,带着的药材不多,便令人将府中存着的一支百年人参取了来。”苏夫人看冉云生欲要张口拒绝,便笑着打断他道,“十郎可切莫同我客气,洛阳立长安的路可还不短呢,十七娘可得把身子骨养的壮实了才好行路,否则舟车劳顿的,未必能受得了。”
冉云生觉得此话有理,便也未曾推辞,连忙拱手道谢。
苏夫人见冉颜不一会便露疲色,便准备告辞,道,“过六日就是悯儿十岁生辰,请了洛阳有名的戏班,到时候十七娘伤势好些了,不妨过去玩儿。”
“好,谢谢苏夫人。”冉颜觉着苏氏温和中透着爽利,是个行事不拖泥带水的,便也干脆的应下来。
“就不打扰十七娘休息了,告辞。”苏氏盈盈起身,又说了两句好好休养的话,便在冉云生的陪同下离开了冉颜的屋子。
晚绿目送两人离去,转身问冉颜道,“娘子可累了?要不要躺着?”
“不累,把窗子打开透透气。”冉颜觉得自己再躺下去就真成尸体了。
“只打开一小点儿,娘子刚刚服过药,恐是还未退烧呢。”晚绿当真只把格窗打开一条小小的缝隙,恐怕连一根小手指也塞不过去。
冉颜无奈,这样打开跟没打开也没有多大区别。
“苏夫人真是好气度!瞧着半点不像商妇。”邢娘感叹道。
苏氏的气度即便放在门阀大族也丝毫不差,乍一看她,并不会注意到她的五官长相,而是先感受到她的气质。
晚绿显然对她印象也极好,问道,“苏夫人得有二十三四岁了吧?”
“她今年不多不少正好二十八岁。”冉颜吃过药后,发虚的感觉减退许多,精神也稍好了些。
“啊!”晚绿瞪着一双丹凤眼,啧道,“都说一白遮三丑,苏夫人肤白胜雪,约莫看起来才年纪小。”
“她一半是胡人,自然白皙。”冉云生从外面返回。
胡人,姓苏?冉颜不禁想到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