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十五年的二月份,皇帝从南京返回北京。南京的地方官府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别说是官府,就是寻常百姓家,为接这个“驾”,先是丹垩粉饰大兴土木,沿街破屋平毁旧房刷新,里保一日三催洒扫庭除,“内外整洁纤尘不染”。出工修路垫土结扎彩坊,香花爆竹酒食点心……比过年还忙了十倍。
此刻御驾被去,大员走尽,城中官商士民一口气松下来,竟是人人神疲个个力倦,一座城都累,好似收了戏散了集,又像刚吃过一席满汉全席,人人都有点大病初愈的样儿,一脸臆症相,走路都晃晃荡荡。
回到紫禁城后,皇帝全力整顿吏治,重点建设西北的后勤供应。
在陕西大搞水利屯田和道路修缮,在某些地势高、路面平坦的道上,按照皇帝的建议,铺设了木轨道。木轨道上面设有运输车厢,运输车厢带有顶棚,可以遮风挡雨保护物资。用骡马作为动力,这其实就是后世的火车。只是现在没有足够的技术建造大量的铁轨和蒸汽机、内燃机等动力科技。
转眼间来到了天启十五年的秋天,这一天的晚上,满怀心事的皇帝带着皇后在宫后苑散步。随行的太监、宫女们打着灯笼照亮。
此刻,满天的莲花云象一幅彩绘画图,一轮亏蚀了少半的月亮在云中缓慢穿度,将花园亭子,修竹茂林和池塘的水面镀了一抹水银似的光。静极了的子夜更深,一丝风也没有。池塘里的水是深黝的藏蓝色,曲曲折折的卵石小径是青白色,高低错落的房舍在凄迷朦胧的夜色中隐显不定,给人一种跳跃游浮的感觉。时而云遮月晦,一切又沉浸在迷蒙徉徜飘忽不定之中。
“宝珠,小心,前面有水洼,别踩到了。”朱由校提醒道。
张嫣急忙站住了脚。看见面前不起眼的水洼,她笑道:“还是皇上的眼神儿好,不光能识别人才、洞鉴积弊,还能夜视水洼。”
“宝珠,
不要说笑了,我今天其实有件大事要告诉你。”
“嗯,和以前一样,皇上是通知我不是与我商量。”
“是的,朕打算明年亲征西域。”朱由校坚定地说道。
这个消息再次击穿了皇后的心理认知,西域对她来说是意味着九九八十一难的遥远而危险的地方。
朱由校安慰着说道,说他不会深入到大漠去,只是在嘉峪关指挥而已。
前面是一带花蓠,丛生的月季刺玫编成人来高的花洞,蜿蜒围了池塘半匝,穿过去,便离进入花园的月洞门不远了。此刻月辉稍明,疏落的月季枝条上挂着雨水,被月光镀了一层银灰色,象被谁用濡了水又蘸了水银的笔,大写意勾勒了几笔,灰的褐的白的褚的各种色调毫无章法却又天然混成远近错落交织在一处,模糊神秘,令人愈想看真切愈看不清楚。就好像朝廷的前途一样。
皇帝把皇后带回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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