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豁贱籍是一件大事,朱由校的圣旨为贱民脱离贱籍解除了法律禁令,是贱民解放的开始。贱民只要按照朝廷的条件申请从良,就可以按照齐民的方式进行生活,一定时期之后可以应试出仕,如果同平民发生纠纷,可以以良人的身份出现在宫廷上,不会像过去那样因为是贱民而遭受不应有的歧视和打击。
然而,丐户、乐户、疍民、世仆、伴当是历史遗留问题,持续几百年了。为何没有皇帝来挽救或改善贱民的困境呢?
其实是有人对贱民做过一些好事,如明英宗释放教坊司乐工三千八百余人为民。景泰皇帝议准,凡是原为民人而落入乐户的,准许改回去,原为乐户而愿从良的,也允许申请改业,与民一体当差。
这些君主只在乐户范围内,释放一部分人,小手小脚,没有朱由校这么大刀阔斧,豁免所有贱籍。当然,朱由校的这个政策一定会受到地主士绅的极力反对。具体怎么反对,就要等时间的推移看结果了。穿越者要眼光转向其他地方了。
穿越者发现这个时代,生产力主要局限在物资的交通运输中。自从继位以来,朱由校下令重修了前朝三大殿:皇极殿、中极殿、建极殿,能纵马奔驰狩猎取乐的南苑,以及可以泡温泉的汤泉行宫。修建这些建筑所需的各种材料,都从外地运来,有水运,有陆运。
陆路运输工具有牛、马、驴、骡拉引的四轮大车,车辆不能装载的重大物件,只有用人力运输。所有大木,多采自南方,在山上砍倒后,有些需待洪水冲下山,流入河中,编成木排,输入运河,上岸后再用人力、畜力运送。陆地运输大件木料异常困难,先要修桥筑路,沿路打井,冬天向路上泼水结冰,夏天铺垫麦秸,形成滑行道。
修建汤泉行宫所用的大石料,从北京房山大石窝运来,豆渣石从马兰峪东北的鲶鱼池运来。运输建造石桥、石牌坊、石碑、石牲象用的大石料同样困难,有的石料怕碰,须装在榆木旱船里,船下垫上滚木,前拉后撬,徐徐前进。于运输途中,要在路上铺以麻杆,垫上滚木,众人和牲畜一齐拉,平地一天行几里地,山坡、沙滩地一天只能挪动十几丈。
北京城外的行宫宫殿铺地用的“金砖”是从苏州运来的,用的澄浆砖是从山东临清来的。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要想改善交通设施必须从修路开始。现在最适合行走的是石板路,但是打造光滑的石板是很费钱的。皇帝跟数理院的副院长王徴探讨,要用碎石头铺路。
积水会损坏石头的路面,因此要配套建造能够迅速排雨水的下水道。皇帝要求王徴研究压路机,能够提高土地平整的速度。这可难坏了数理院的院士们,他们把思维从火器转向复杂机械。
时间过得很快,到了天启十一年的正月末,白发苍苍的内阁首辅孙承宗来见皇帝商议国事。孙承宗一进文华殿,见皇帝面色铁青。
“朕是何等之累!”皇帝长舒了一口气,目光望着殿顶的藻井,好像寻找着什么,又孩子似的无可奈何地垂下了头,“你们不论职分大小,或管一部,或理一事,甚或总揽全局,也还是个‘赞襄’。天下事,无论官绅士农工商,山川河流地土,大担子还是压在朕一人身上。昨日祭天坛,祭文起首就是‘总1理河山臣朱由校’,朕听礼部官员朗诵,觉得竟无一字虚设!”
“陛下,您遇到什么难事了,现在少有战事,正处和平之期啊!”孙承宗疑惑地问道。
皇帝呷了一口茶,俯仰一动,平抑着心中如潮的思绪,又道:“承平是好事,承平日久,人心懈怠,百姓富了还想富,穷的巴望富,官员的心不在官差上,都扑到了银子上,这里的烦难几人能知几人能晓?文官爱钱,武官怕死,都爱钱都怕死,有了钱还要刮,刮百姓刮朝廷,人心都被钱蚀透了,俊才变成庸才,庸才变成蠢才,变成猪狗!底下官员关于民情的上疏想起来字字惊心……”
“又出什么事了,陛下。”孙承宗年纪大了,下面递上去的奏章,他只能捡重要的看。他觉得可能有些遗漏的重要信息。
“山东巡抚汪乔年说,德州有个县令从盐茶道衙门借银子与入合伙贩瓷器,运河里翻船赔了,又从山东藩库借出银子,放高利贷,也用利息还国家亏空。”
“哎,陛下,贪官是杀不完的!抓起来,以正典刑。对于匡扶正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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