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上前便扯。
二人刚一搭手,只见铁媚忽地将手一缩,甩出一条丝绦。王公子邪笑一声仍用手去拉,女子让无可让,一翻身滚到一旁,一个鲤鱼打挺立起身来道:“别耍歪门邪道,拿出真功夫来!”众人听了立时大哗。
老者向前跨了一步,给王公子请了个安,说道:“爷的手段高强,我们服了,求老爷高抬贵手!”
“高抬贵手?”王公子哈哈一笑,将手一摆,说道:“方才你说的话不算数啦?是我将她拉起来的,她就是我的!怎么,我就配不上她?”
老者一手轻扶铁媚,另一手拽住王公子的衣袖说道:“老爷,您如用硬功拉起她来,小人自没说的,你用毒指指环暗器,这……”
一语未终,王公子不耐烦地将手一摆说道:“没功夫听你老杂毛罗嗦,走!”两名家丁狂扑过去,架住了铁媚。
“且慢!”朱由校在旁边实在看不过去,一步跨出人群,双手一拱,摆出一副读书人的模样,朗声说道:“王公子!在下并不懂武功,但这女子是自行起身的,你并未将她拉起!这且不说,便是迎亲嫁女,也要择个良辰吉日,你这般行径,与抢亲何异?”
在皇帝身边保驾的锦衣卫千户王阳武对天子能站出来替卖艺父女说话,他很高兴。说实在话,王阳武今年才二十八岁,尚未娶亲,还是光棍汉一个。这些年来,他当了锦衣卫,也算官家的人了,一直
想在仕途上更进一步,也就顾不得什么儿女私情了。
今日见了这英姿飒爽的铁媚姑娘,王阳武那颗少男之心不知不觉的躁动起来。他在想这次护驾皇帝回京城以后,一定是大功一件,升官发财是免不了的,与此同时,是不是也应该把终身大事给定了。
王公子将朱由校上下一打量,呵呵笑道:“哪来的书呆子,充什么英雄好汉?这里有你说话的份?”
朱由校见他如此无礼,火气上来了,进前一步说:“济南府也是大明天子的治下,就是山东巡抚也要按着大明律说话办事,是讲理的地方。樵父贩夫,皆可声音,凭什么我就说不得?我偏要管!”
“你他娘的活腻了!这臭卖艺的是你姐姐,还是你妹子,你这么护着她?”王公子执着马鞭劈头盖脸地抽向朱由校。
皇帝手快,一手攥住了甩过来的马鞭,大声回答道:“路见不平,人人皆可相助,未必非要是我姐妹不可!”王阳武看到对方动手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这是护驾不力,准备飞刀与对方打斗。此刻,天子小声说:“你不用管我,你去看看铁媚姑娘怎么了?”
听了皇上的话,王阳武先是对其他护驾的锦衣卫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保护好天子,然后王千户带着绣春刀从人丛中闪了出来,走鉴梅跟前拉起手来看了看,回身怒问:“王公子,你用暗器伤人,算得上光明正大吗?”
这纨绔公子见来人膀大腰圆,身形健硕,腰悬宝刀,心知来者不善,却又不能服软,将脸一扬问道:“你是做什么的?你管得着爷们的事吗?”
王阳武双手一插,也扬起脸来答道:“巧得很了!在下姓管名得宽,对这等不平事便是要管!”
那王公子本名叫王与玉,是南京吏部郎中王象春的儿子。今日见铁媚灵秀俊雅,有意顺手抢来做通房丫头。不想遇上两根刺头儿,心头怒火不由得呼呼直冒。但转念一想:济南府毕竟是山东重镇,不宜风高举火。在这人事繁杂之处,说不定会碰到哪个网上,不如一走了之。
思量了一阵,王与玉冷笑一声说:“老爷身有要事,不和你小子穷蘑菇,走!”
“走当然可以,不过须把人留下!”王阳武扬眉喝道。
那王与玉只笑笑,翻身上马,说声“走”,两名亲兵架起铁媚就跑。千户冷笑一声,噌地拔出刀来,上前一跃,用一只手将一个架铁媚的家丁肩头只一扳,顺势一脚又踢倒了另一个家丁,只听一声"妈呀"!两个人眨眼功夫都被摞倒在地。铁媚甩开身来,笑嘻嘻地飞足一踢,前面一个家丁跌了个嘴啃泥。看热闹的人早就退到远处。
王与玉看着又气又急,他手里的马鞭还被朱由校攥着,皇帝用手拽住鞭梢一扯,这个纨绔子弟竟在马上一个倒栽葱跌了下来!几名家丁一时慌了,一边抢上去扶王与玉,一边拔刀向朱由校逼来。旁边看热闹的人一看事情闹大了,乱哄哄地东奔西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