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苦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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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怪胡筱婉小题大做，黎木也惊得下巴都掉了，“今天……今天是愚人节么！”

    反倒是莫然一脸淡定，静静地喝着啤酒，“你们够了啊，太夸张了。”

    不夸张一点都不夸张！原来一酒吧打工妹突然摇身变成市首富家的千金，黎木还觉得自己反应太淡定了点，她以前只是觉得莫然家有钱，没想到她家竟然这么有钱！

    “莫然，你别吓我，莫氏集团真是你家的？”胡筱婉拿着酒杯的手都在颤抖，她之前是好奇，甚至一度怀疑莫然是哪个有钱人家的私生女，年纪轻轻的居然在A室有好几个窝，也没个正经工作……想自己和罗锋拼死拼活挣钱才勉强付了个80平房子的首付，现在还苦逼地还着月供。。。

    认识十几年，身边有个大富婆都不知道，黎木和胡筱婉都觉得自己好失败，到最后还归咎于莫然，“十几年你可够低调的……”

    打小开始，莫然就不喜欢和别人提自己家庭，她不觉得是什么风光的事情，反而觉得丢人。六岁时，她父母亲就离了婚，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只道妈妈生气走了，爸爸每天都会带不同的阿姨回家……再后来，光是法律上承认的后妈就有四个，更别提她那花心老爹在外边还有个多少没名没分的。

    莫然不相信感情，她玩世不恭，就是因为耳濡目染太多，从小时候开始，她母亲就时常告诉她，不要轻易付出真情，因为认真的总会受伤。小时候听得多但不明白，长大了思想便根深蒂固，扎根到骨子里，抹也抹不去……

    “现在你们知道……我那时为什么总喜欢去你们家吗？”莫然喝得有点多，一股脑也说了很多，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在黎木和胡筱婉面前说这些。

    “莫然……”

    “莫然……”

    莫然喝得醉醺醺地趴倒在桌子上，却哭了，泪水顺着眼角流下，在脸颊上留下一道道痕迹，她嘴里依然说着，“感情……感情不能认真……认真就输了……认真就会受伤……”

    所以这么多年，她从来都是在伤害别人。当她的有钱老爹病了，让她回去打理生意时，再见面，似乎并没有像当年那么厌恶，莫然想过，她比起她父亲又能好多少？她伤过的女人，只怕是比他父亲还多些。

    “筱婉……小木……”莫然哭得止不住眼泪，平时看似坚强的一个人一旦眼泪决堤起来，会更让人心疼，也许是沉寂多年的压抑，这一瞬的爆发，让黎木和胡筱婉都觉得陌生……莫然哭得就像个孩子一样。

    “我是不是很渣……”莫然啜泣哽咽着。

    “莫然……”黎木不知道该怎样，只是担心地叫着莫然的名字，原本以为“苦”字跟莫然压根搭不上边，可今天黎木才发现，她羡慕别人的自由洒脱，却只是看到人家光鲜的侧面，谁能没两个让人抓狂的烦恼？老天爷要是不让你的人生有个磕磕碰碰，那就不是老天爷了……

    可生活不就是这样么，过了一个坎还有下一个坎，黎木有时候还挺感激老天爷赐予自己的平凡，至少自己的坎比别人的小，没那么多大起大落，遇上一点幸福，就能满足。

    身为学霸的黎木，道理她都明白，可就是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人，她总不至于拍拍莫然的肩，然后一本正经地说:“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那就是在认清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爱它……”

    所以，黎木还是沉默了，胡筱婉此时充分发挥了巨蟹的母性，她抱着莫然，一点一点安慰，“莫然，你别这样，我和小木一直都陪着你啊……不管怎样，我们都陪着你……”

    “嗯，莫然，我们是铁三角啊！”

    早该发现莫然变了，离开两个月再回来时，莫然就已经变了，虽然人稳重了不少，但是也沉默寡言了，黎木也说不上来哪种状态的莫然更好，但时间总会逼着人去成长的。

    一辆黑色汽车在烧烤摊前停下，上面下来个妆容精致的女人，之前在婚礼上见过，宋霏。

    “你带她去哪？”胡筱婉拉住宋霏。

    “我送她回家啊——”宋霏半扶着莫然，一脸无语，她好歹也是一高级管理人才，摊上莫然以后……“这两个月，我都快成莫大小姐的保姆了——”

    “好了你们别担心了，我还能把人给卖了啊？我还没这个胆。”宋霏见着对面俩人用看人贩子的目光打量自己，哭笑不得。

    莫然迷糊间认出了宋霏，于是醉醺醺地对着黎木胡筱婉说着，“你们……你们早点……早点回去……改天约啊……”

    黎木和胡筱婉只得目送莫然离开，正准备回公寓的时候，黎木突然想起一件事。

    “半仙，你上次婚礼上的那个伴郎……刚好是艾曦大学同学呢，好巧——”

    “同学？真的啊，我老公和严韩是在户外俱乐部认识的，都认识好几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