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贾赦,看着对方的瞳孔里倒映出自己的神色,虽然不是自己的脸庞,但是一双双眸却出卖了自己,那是很悠闲放松甚至带着一丝的愉悦神色跟人拌嘴,微不可查的拉开两人的距离,眼眸忽地一闭,露出一丝颓废神色,朝椅子后面靠靠,声音透着一股落寞,“给朕注意点言行举止,哪个臣子跟你一样蹬鼻子上脸,随意反驳朕的!”
“……”
一句话像是大冬天一盆冰水迎头灌溉而下,彻底淋了个透心凉,心飞扬。贾赦一僵,看了一眼司徒文,嘴角笑意瞬间收敛,忽地胸口一闷,心里无缘无故的窜出一股邪火在噼里啪啦的燃烧,鼓着一口气,咬牙,屈腿,行礼,拿出一百二十倍的精神注意力来,一丝不苟,标准至极,“回皇上的话,臣越矩了,还请皇上恕罪。”
看着老老实实,下跪叩首的贾赦,司徒锦没来由的心里愈发沉甸甸,胸腔回荡着一股闷气,不上不上,掐着让人难受之际,可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种失控的感觉……
像是回到了小时候刚登基前狼后虎,举目无依无靠,长长的吁出一口气,司徒锦全副武装,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出一丝的破绽,语调冰冷,带着帝王的矜贵威严端庄,“你先退下。”
“是。”贾赦起身,奋力控制住上前问一句怎么说的好好的就忽变性子了,果然更年期的皇帝一点也不可靠,说变脸就变脸,但是一想起君臣那道被刺破的天然沟堑,就忽泻了勇气,整个人焉哒哒的,一步一步像是灌了铅锤一般,朝外走去。
乾清宫大殿很长。
司徒锦看人原本带着一丝落寞与不解缓缓的跨出脚步,到最后却是健步如飞急冲冲而去,忽地眼皮跳了跳,心中有一股不安心绪涌上心头。看似淡定的唤来暗卫,命暗中监视,但一举一动却如平常无异。而且翌日更是兴致冲冲的换好服侍,求贾府一游,看神仙下凡。
司徒锦皱眉了许久,看着嬉皮笑脸,露谄媚神色的贾赦,呆了许久,颔首应可。
“皇上,您真是明君,英明……”贾赦好话一箩筐的往外倒。
“闭嘴!”
“哦!”
“到了贾府,别在给我弄出什么丢人现眼的事情,况且,你若要见林黛玉,必须规规矩矩,中间安置屏风!”
“为什么?不是说以林如海世交的身份嘛!”他还是第一次见外甥女呢!
“因为朕是皇帝。”司徒锦道:“闺阁女子声誉不可毁!”
“……”
面对无理取闹的皇帝,贾赦默默腹诽着有权任性的话语,随后安静如花的等待皇帝的指示。最近不知道皇上哪出问题了,总是忽然之间就冷场,是不是的要显示一把自己皇帝的身份,提示他们君臣之别。果然,春天来了,矫情一点吗?
他赦大老爷,又不是稀罕皇帝。
真是的!
天天陪着晚睡早起忙的跟狗一样还费尽心机处理各种政务,最后什么好处都没有。
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
两人之中隐隐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尴尬气氛下了车,入了府。
司徒锦吩咐仆从把几个姑娘都给人带人,有世交拜访,需要见一面。
贾赦把早已准备好的表礼,外加压岁钱等等一分一份的送过去,目光幽幽的瞟了一眼林黛玉。不就是一女娃,除了看起来身形有点单薄,其余也没见仙气飘飘啊?而且,这略有几分像她娘亲,不由的就想起当初兄妹俩互不相让针尖对麦芒之景,叹口气,贾赦朝黛玉露出一和蔼笑容,道:“你娘……咳咳,我是说我与你爹乃是好友,虽然不该在这日子提及,但是……”咬牙,贾赦缓缓说道:“弟妹走的早,你爹如今又膝下中空,只余你一个,贾府虽好,但终究不是……又相隔一层,贾……贾兄不日将下金陵,我也同去,你不妨写信与你父亲,说是回家叙父女之情吧!”林如海肯定不会脑抽同意黛玉跟宝玉的婚事吧!嫁高娶低,他都二品大员了。
林黛玉:“……”
这么直白说好吗?
偷偷抬头,林黛玉想要打量一番大舅以及世伯的神色,但是眼前隔着屏风,只看个依稀模模糊糊的身影,眉头一簇,正踌躇间便听到一声音缓缓响起。
“艾兄所言有理。倒是我考虑不周,黛,”司徒锦一顿,眼眸瞥了一眼贾赦,这贾家女子闺阁名字,让一下人的女婿都随随便便的往外传,嘈心的都不想提及。“黛姐儿,你先写信与你父亲,我春后金陵祭祖,带你也回去一趟。”
“多谢大舅,艾世伯。”林黛玉蹲身行礼致谢,眉宇间带了一丝的喜气。
又说了几句,司徒锦边让嬷嬷带着一帮姑娘下去,将宝玉请了过来。
一直跟鹌鹑一般窝在贾母住处,寸步不肯离的宝玉一听“贾赦”有请,立马小脸一白,双手握着贾母,说什么也不肯来。
但是贾母也无奈,她早已被这个逆子气的七窍生烟,如今形势不如人,只有偃旗息鼓,蛰伏待日后东山再起。
宽慰了贾宝玉几句,便让嬷嬷们带走。
贾宝玉愕然的睁大了眼睛,他什么不敢相信为什么老祖宗会变成这样?
“见过大……大伯。”贾宝玉乖乖行礼问安。
“嗯。”司徒锦瞧了一眼迫不及待想要试试还泪的贾赦,话锋一转,缓缓道:“先前一段时间,你可明白收获了什么?可想读书出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