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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滕子京想通了,也就不再纠结,抄起筷子,夹了一筷子鲷鱼刺身,透光阳光折射的鱼肉,泛出晶莹的光泽度,沾了沾酱料,一口咬下,紧实的鱼肉在口中弹起,甘爽鲜甜。蘸取现磨的山葵后,在唇齿中留下清淡与冰凉,将鲷鱼的美味放大到了极致。
“美味,当真是美味,开封虽有鱼脍,但是此鱼脍却更胜一筹。”
老头赞了一句,端起一杯美酒,这是基酒,鸡尾酒需要现调,所以不能送来,只能送来冠以夜不归之名的基酒。
老头一杯酒下肚,面色微红,惋惜道:“可惜永叔不在此地,若是永叔在,有此美酒,当有传世之作现世。”
永叔是谁?那可是大名鼎鼎的醉翁欧阳修,此老无酒不欢,有美酒,必定千方百计的尝尝,据说曾经为了品尝一下赵祯珍藏的极品美酒,硬是软磨硬泡了小半年,赵祯才万分不舍的赐给了他半坛,可见其好酒之名。
不过此老在景祐三年,与欧阳修交往颇深的范仲淹着手呼吁改革,他把社会问题归咎为腐败,而欧阳修看得更深刻,认为冗官冗员才是根本问题。最终,范仲淹的改革冒犯了既得利益者,受到了打击,被贬饶州。欧阳修作为范仲淹一派也受牵连,被贬为夷陵县令。
到现在此老还在夷陵垂钓饮酒,玩的不亦乐呼。
曹佾连忙知趣的道:“此酒虽好,却是太烈,饮之过多,于身体不宜,浅酌即可。
不过更烈的酒我这里也有,老大人好酒,择日你我共饮如何?”
滕子京抚须笑道:“国舅爷有心了,老夫从边关而来,未免沾染了沙场血气,用烈酒洗一洗却是极好的。”
两人相视一眼,心照不宣。
一旁的贾章气的不停的吃不停的喝,恨不得把国舅爷吃喝穷了。
人家的意思很明显啊?我们要密谈要事,你小子太碍事了,既然是属癞皮狗的,那就避开你就是?择日是何日?可以是明日,可以是后日,总之是你不在的日子。
曹佾与滕子京连吃带喝,放浪形骸,酒至酣处,曹佾摇头晃脑吟诗一首,正是未央的那首海上书怀。
滕子京也是大名鼎鼎的才子,之所以名望不高,不过是被欧阳修、范仲淹这种妖孽压住了罢了,他的才华,也只是稍逊于他们,也差不了多少。
听到这一首海上书怀,顿时对曹佾惊为天人,没想到这位国舅爷竟然有如此才华,还有理财之能,若非生于将门,只怕又是文坛一位大家啊。
老头暗暗惋惜,如此人才,竟然不能为国尽其才,实在是可惜啊。
不过旋即老头就精神抖擞,等回京之时,必定向圣人举荐,国朝得一贤才,乃是大宋之福啊!
看着老头细细的揣摩这首海上书怀,如饮琼浆,摇头晃脑的样子,在曹佾的眼中,也变得可爱了三分。
这才是纯粹的人啊!人品高洁!自己与老大人一比,真是云泥之别,一在青天一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