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灵也从她突然转变的话题中回过了神来,如同什么都没发生一般,迅速来到她身侧,纤手一挥,顿时数十道灵光便纷纷从架子上飞了出来。
“这些,您都可以任意挑选。”
“多谢。”程淼冲着她笑笑,镇定自若,慢条斯理地翻看起来。
数十本武学,都非常符合程淼的要求,仿佛能从中窥见灵在这里的生活的五百多年。
程淼不动声色地弯起唇角,很快便伸手捏住了其中一个卷轴,“《墨龙剑法——下》,就这本了,灵姑娘。”
“可这是……”残卷。
灵的话未说出口,便见程淼已经以灵为墨,在空中书写墨龙剑法的上部了。
她长舒口气,高兴道:“没想到当初连主人都没能找全的剑法,被您所掌握了,果真是有缘人呢!”
程淼一听这话,便回想起在图书馆借阅时,上面显示的几千人的借阅记录,无声笑了笑。
“是啊,有缘。”她感叹着,“既是有缘,灵姑娘便收下这上半部残篇好了,也算是对您救命之恩的答谢。”
程淼此时的经脉早已修复,除了灵她想不到能是什么人做的。
“不必客气,理应如此。”
灵拿出一张空白卷轴将程淼书写下来的文字拓下来,与《墨龙剑法——下》摆放在了一起。
至此,程淼这一趟龙宫之行便已经接近尾声,她被灵一路送出宫殿。
临走前,程淼回头望了一眼神色恍惚的灵,没再说话,心神一动,便如剑鱼一般往上窜了出去。
随着她的离开,这被封印之地也再度陷入了深沉的黑暗。
灵不知何时恢复了人身鱼尾,湛蓝眼眸微闭,无人知道她的所思所想。
……
“噗——”
程淼从水里冒出个脑袋,第一时间就是吐水。
不知道她在下面待了多久,出来时,已经月上三竿了。
若是有人在这个时候路过,恐怕会把程淼那湿漉漉的脑袋当成是游魂野鬼了。
许是为了印证这个想法,程淼背后骤然传来一声凄惨的尖叫,男人破了音的嚎叫,堪比被掐住脖子的大鹅。
“啊啊啊啊……鬼啊!!!!”
“救命!!如来佛祖,观音菩萨,玉皇大帝……啊啊啊啊!!”
“别过来!!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来找我啊!!!”
那看不清面貌的男人瘫在地上,两只脚慌乱地瞪着地面,往后蹭着退,却腿软得怎么也爬不起来,哭天嚎地地让程淼耳朵一阵阵的疼。
她程淼还没来得及从水里出来,便见不远处的老宅一间间亮起灯光。
纳斯里扑腾着翅膀,噗噜噜地飞了过来。
“扰民啦!扰民啦!”它在半空中飞着,三白眼看到程淼时,也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有鬼啊!!!!”
程淼:“……”
她随手抓起一把水珠便用足了力气掷向纳斯里,“纳斯里!闭嘴!”
“嘎?”纳斯里在天空灵活地躲避那些死亡水珠,却不料一下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它惊得连翅膀一时都忘了扇动,险些摔到地面上,“程淼?程淼??你为什么要装水鬼吓鹦鹉!”
“你猜扮鬼吓人呢,闭上你的鸟嘴!”程淼骂骂咧咧地从泉水里爬出来。
有了纳斯里的这个小插曲,老宅里的人已经都凑齐了,五个人眼巴巴地看着浑身湿淋淋的程淼,以及那个被吓破了胆,现在都还在翻白眼的男人。
金兰心第一个把自己身上披着的外套脱下来,给程淼穿上,“老板,你怎么大半夜地从水里爬出来?这又是谁?”
程淼耸了耸肩,看着那个男人,“说来话长,这人不认识。”
众人便纷纷将视线转移到了他的身上,沉默了两秒,蒋军大手一挥,“绑起来,带走。”
此言一出,连程淼都傻了眼,发出一声疑问,“啊?”
毕竟这人怎么看都像是一个路过被吓傻了的倒霉蛋。
蒋军背过手往院里走,“来历不明,手上有老茧,虎口处最厚,常年持枪才能形成。头发很短且没有美感,也不符合他的形象,一直捂着脸,说明他不想被人看见。
“胆子小,信鬼神,但身上却有血气,至少杀过两个人,这不是普通人。”
程淼顿时醒悟,她顿时回想起师傅在成为灵修之前,是真正上过战场的士兵。
于是千丝爆射而出,立马把已经昏迷过去的男人绑了起来。
……
“你是谁?”
“方,方阳……”男人被一盆冷水浇醒,大脑还晕晕乎乎的,迷糊间便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但紧接着,他便立刻清醒过来,满脸警惕地看着自己面前正盯着自己的四个人。
“你们是谁?”
“你的身份?来泉水村是想干什么?”程淼可不回答他的话,面色不善地道。
“女人?”方阳不屑地看了程淼一眼,又转过头看向貌似很和蔼的蒋军,嗤笑一声。
“老头子,两个药罐子,一个小姑娘,一个……老实人,哈哈哈……”他的目光一一扫过眼前这些“老弱病残”。
“你们这里就没有个能主事的人?”
这话一出口,众人看向他的目光立刻透露出丝丝怜悯,却没有半分被看不起的恼怒,毕竟谁会和一只看不清形式的蠢货生气呢?
程淼春风般和煦地笑了,站在她旁边的金兰心一看见这笑容,立马挪开了好几步,不忍地撇开了眼睛。
“主事人,可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啊。”程淼虽然刚从水里出来,看上去狼狈不堪,但此时随着她一步步的靠近,那股危险的气息渐渐流露出来。
方阳直觉感到一丝不对,还不待他说话,便见程淼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把锋锐的匕首,迅雷般便插进了他被绑在凳子上的手掌——筚趣阁
“啊——!”方阳发出一声恐惧地叫声。
“我说!!”
噔——
匕首插进木质扶手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右手,果然比较重要是吗?”程淼的目光扫过他的全身上下,冰冷地像是屠夫在打量着一块待分割的猪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