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人一剑挑开邢稻的大刀,蹲在地上一阵猛咳,想必是与邢稻交手前就已经身负重伤,蒙面人抬起头,冷冷一笑:“邢捕头的刀法果然厉害,在下今日算是领教了,以后有机会再切磋,告辞!”
说完,蒙面人将手中的长剑当暗器掷出,射向倒在一旁的林一七,邢稻脸色大变,连忙回身救援,哐啷一声,刀剑相交,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了林一七的性命。
“卑鄙!”邢稻破口大骂,回头望去,巷口已是人影无踪。
……
“我……在哪?”一片黑暗中,零的意识渐渐清晰,粗略回忆,只记得自己将那个傻瓜徒弟的M1911斩碎,然后从百米高楼上一跃而下,反正中了剧毒,也活不了多久,不如选一个潇洒的死法。
这是零当时内心的真实想法。
疾风从指缝滑过,感受着拍打在身上冰冷的雨水,他的意识渐渐模糊,等回过神来,已经身处这样一片黑暗空间,茫然中有一个略微沧桑男声在耳畔响起。
“大夫,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邢捕头,恕老夫无能,这位小官爷身上的伤实在是太重了,能勉强活下来,都算得上是奇迹,至于能否清醒……只有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长时间的沉默,紧接着是一声无奈的叹息:“唉……这段时间,有劳您费心了,我去给您取银子,然后送您离开。”
“嗯。”
一阵木门的开合声响起,周围陷入一片寂静。
通过二人刚刚的对话,零在黑暗中陷入了沉思,难不成自己的灵魂穿越了?依附在了一个身受重伤、昏迷不醒的小捕快身上?
接下来的几天,断断续续的对话声总是响起,看起来那个叫邢捕头的家伙,对“自己”十分关心,几乎到了无微不至的地步,不仅亲自给自己换药、擦拭身体,还隔三差五的找大夫给自己看病,虽然大多数都是无功而返,但总有几个瞎猫碰上死耗子。
在一个声音低沉的大夫行完针之后,自己的意识明显清醒了不少,同时,黑暗空间里也出现了一丝裂缝,透着微弱的白光。
随着大夫行针次数的增加,这条裂缝逐渐扩张,最终大到将整个黑暗空间都吞没,刺眼的白光占据了零的视野,等他恢复视力,一张憔悴的脸庞映入眼帘,想必这个男人就是照顾自己这么多天的邢捕头。
“林一七”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大夫们都叫他邢捕头,自己总不能随着大夫一起叫他邢捕头吧?话说,这位大哥的全名是什么来着……
正当林一七尴尬的时候,邢捕头猛地扑上来抱住了他,三十岁的爷们搂着林一七的肩膀哭得稀里哗啦,说什么“老哥我不应该让你一个人去调查线索。”“老哥没用,让犯人逃走了。”“如果你死了,我没脸去见你死去的老爹。”之类的话。
感受着肩膀上的湿润与温暖,林一七的心底不由得生出一股暖意,前世的他,是黑白两道的皇帝,虽然风光无限,但身旁真正对自己好的人却没有几个,最后落得个被徒弟逼死的下场,也算得上是自作自受。
而此时,这个搂住自己肩膀哭得稀里哗啦的老男人,那种不加掩饰的关心与爱护,让林一七鼻子一酸,突生一股落泪的感动。
他眨了眨眼睛,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黑白两道的皇帝,怎么能哭呢?林一七装出一副迷糊的样子,推开刑稻,道:“我好像不记得你是谁了,也不记得我自己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