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静地蹲在地上,等大部队都离去后再敢站起来,接着我举目在黑暗中四望,寻找那那一点点的幽光,我与熬二十约定好,等所有人离去后她拿出一块那种长着会发光青苔的石头,我就可以马上看到她在什么地方。
然而,我在黑暗中望了很久,也没看到有光,正担心熬二十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或者临时变卦时,我右后方忽然亮起了一点点微弱之极的光点。我知道,熬二十就在那里,迅速就走了过去,只见熬二十的小脸布满了汗水,仿佛受到了某种惊吓一样,我连忙问她发生了何事。
这小女娃,抓住我的手臂,良久才告诉我她在害怕。这也难怪她,半辈子都在此地和族人生活在一起,一时间让她做出背叛族人之事,如果不带点害怕迟疑什么的,还真说不过去。
我笑着拍拍她的肩,安慰了一会,黑暗中熬二十自然看不到我的表情来,所以我用我的吻,让她安心起来。然后我让她躲在那诡异的水前面,靠右一点的岩石中,那个地方大小正好可容她藏身,不会轻易被发现。
安置好熬二十,我吸了一口气,终于来到了这诡异的水的面前。一直当我来到了那一片水的前面时,虽然见过熬二十的族人几次进入这水,可我仍然不相信自己可以就这样走进水去,那种感觉真古怪之极。
我先伸出了一只手,慢慢地伸向那水,然而,我的手居毫无困难地便伸进了那水中,这水给我的感觉倒没想象中的诡异,它给我的感觉……怎么说呢,比一般的水清凉而已吧,当我缩回手来时,自然带出了一些水花。
那水被我这一触动,竟泛起了一阵涟漪,甚至让我产生了一种,横悬在湖面,触动湖水,湖面随之泛起涟漪那种梦幻的感觉,梦幻的感觉自然不真实,所以我不由自主连退了几步,我还真怕一个不好,这一大片水会忽然倾泻下来。
当然,眼前这一片水如果是倒倾下来的话,我就算退出几公里去,也一样会被巨大的冲击力拍成肉饼,想想就觉得恐怖,可我也知道熬二十那么多族人进去也不见它有什么变化,它自然是‘坚固’无比的。至少不是我一个人碰触一下就会改变原状。
我试了两三次,这才把身子慢慢地进入水中去,这是一种极其怪异的经历,一个人站着,横着进入水中去。到了水中之后,我定了定神,只闭住了气,由于不知道要在这水中待多久,进来前我就问熬二十拿了一个那种可以在水中暂时呼吸的半圆体,我背后那氧气瓶可是用完就没的,它在这次行动中至关重要,不到万不得已,半圆体的空气被我吸干前,我轻易是不打算用它的。
我把那半圆体罩在自己的头上,双手紧抓住那半球体的边缘,往上望去,此时水中黑暗之极,只有那水中的‘巨龙’轮廓可辨,而我记得第一次来到这水前,水的颜色不一样,它是深蓝的,至少不是现在如此伸手难见五指的黑。
海中的事物,我知道的并不太多,但常识性的问题自然难不到我的,如果我没猜错,这水会变颜色一定不是怪力乱神之事,从它蓝变深蓝到最后变成黑这个过程来看,你会想到什么呢?
色谱的变化是又浅到深,再又深到浅这样循环,那正是和阳光一个道理,咱们的阳光也是从浅到深再到黑的,我估计正确的话,此时的时间应该在黑夜,而这水是连接外面世界的出路,因为外面的阳光可以通过这水照射道洞中。
只是,现在我置身其中的水,和外面水面的浅水,到底有多大距离?我自然无法估算出这水有多深,只是举目往上去看,就我眼力可及的高度就已经非常之好高,至少有八九十层楼那么高, 天呐,这要是顺利救出章教授,通过这水游出去,这个难度……
我不由得心中发起愁来,因为我知道,如此深的水下,要上升到水面,其中的危险实在难以想象,也难以避免的,随着水压的上升,人的血管与血液内脏都会沸腾,被那强大的水压所挤压……那是绝无生还可能之事,此时身边有没有什么专业的减压设备,我年轻力壮要赌一把还可以,但章教授这把老骨头,我实在一点把握都没有。
从没有一次的行动像这一次一样困难,因为这困难布满了不确定因素,因为这困难我一点头绪与准备,总之现在能做的事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站在海底的淤泥上,海水很冷,一进水中,就接连打了几个寒战,我伏在海底朝着那‘巨龙’前的广场望去。不知道这地方鲛人们有没有布置什么防入侵的预警陷阱,或者有什么暗哨之类,然而我在黑暗中观察了一阵,也不见有什么活动的轮廓。
我紧绷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但依旧弯下身子,缓缓地向那广场走去。水中行走自然不必陆地上,强大的水压与浮力会令人的行动付出比陆地上数倍的代价。我向前潜着,海底很平静,和其它任何地方的海底,并无不同,我小心留意着海底的情形,可是时间慢慢地过去,我实在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边走边游,此时我离那广场目测已经不到二十米,但是要上去,却得费一番功夫,因为广场是在海底之上四米处,它前面自然有许多礁石,此时海底看来仍很平静,一些海草在水中摆动着,当我来到礁石前的时候。
忽然,我感到我的脚踝被什么扯住了,我的背脊感到一阵恶寒,这水中明明连鱼儿都没有,怎么……怎么我会被扯住?我脑海中闪过无数的可能,最鲜明也最难忘的一幕自然是被那神秘的面具吸去骨肉之人的影像,难道……难道是这些死人的冤魂扯我的脚,找替身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