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连信封一起交给藏族人。
藏族人撑开信封一看,满脸开心,数都没数,从那女孩那一把抓过所有串儿,塞给刘叔,乐颠颠地跑了,好像怕刘叔反悔似的。这会儿我才发现,他们还都是十五六岁的孩子。
导游凑过来,刚要说话。
刘叔塞给他二百块钱,说:“我扫听了,雇你们讲半天也就这个价儿。”
导游把话咽回去,也跑了。
刘保真啐了一口,眼睛一直盯着他们跑远,一脚蹬在旁边的转经筒上。
在场的藏族人集体一阵惊诧。
刘叔赶忙把刘保真拉过来,死死攥在手里,低声道:“我的亲叔儿啊,一会儿没看住你,你就捅这么大一篓子。这回赔大法了。”
刘保真理直气壮地说:“咱内地人总不能让蛮子欺负了啊!那串儿上全是天珠、松石、砗磲、珊瑚,她要一百,唬人呢么这不是。潘家园的成色都比这强,狗三儿头回上一次货才卖10块。都是化学染料染的,戴身上有害。”
“害不害也不害你,您管的也太宽了点儿。您不也——”
“你叔儿我坑蒙拐骗,做的也是个愿打愿挨的扣子。这群蛮子,简直就是明抢,我就过去看一眼,不买还不行了,我能让她卖出去吗?”
“您少说两句成吗?根妇女较什么劲。”刘叔有些不耐烦,“再说别一口一个蛮子,影响汉藏团结。”
“你小子少跟我玩蝎么虎子,一点儿没你爸的血性。我们哥几个儿小时候谁要是受欺负了,你爸扛着板锹儿就去玩命。”
“你说这个倒是真的,三十多岁就把命玩没了。”
“说的不是这事儿,”刘保真语气缓和下来,“讲的是这么个道理,我看我良侄儿还捡一块砖头呢。”
“他就会捡砖头,”刘叔道,“我脑袋后面的疤就是他砸的,当初他要是再狠点儿,你就没我这个侄儿了。”
“你们这叫不打不相识,活该你。”
人群渐渐散去,刘叔把胳膊上一堆串儿递给我,我接过来,打开包塞进去,忽然间感觉不太对劲。
回头一看,杨鬼脸儿没了。
我赶忙喊住刘叔:“杨叔不见了。”
刘叔一愣,身前身后找了一圈,向后方寻望,道:“两个老家雀儿,没有一个给我省心的。”
“你他妈说谁老家雀儿呢?”刘保真怒道。
“没说您……”刘叔继续寻找。
碰巧刚才那东北大哥迎面走来,笑呵呵地朝我们打招呼:“刚才真不好意思,我也不道那是咱叔啊!还一口一个老彪子,我看我是个彪子。要知道是咱叔,我高低上去怼他们两电炮,让他们嘚瑟地。哎对了,你们找那秃毛儿火烧鸡呢吧,往后走了,你们一转身他就往后走了,那家伙,走地贼快,都没有声儿啊!”
东北大哥表情夸张地说完,我看见远处一人影儿拐进公园,举止做派像是杨鬼脸。
“我看见了!”我道,“我去追,你们俩在停车场等我。”说完我快步跑开。
“你自己能成吗?”
“放心吧!”
“用帮忙不老弟?”东北大哥在我身后喊。
“不用,谢谢你了。”
“出门在外都兄弟,整这客气干啥!有事吱声奥!”
大哥的声音渐渐远去,我在人群中穿梭,不多时来到刚刚看见的那片树林。
这里游人稀少,少数几个路过的都是藏族女孩,女孩中多数又都是卖宝石的。
我减慢速度,朝里面走,迎面来一白色瓷砖建筑,背后有声音。
我悄悄靠过去,从墙角探出头,看见杨鬼脸放倒导游的瞬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