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是不是跟迈克尔在一起,她说应该是。
片刻之后,我们上了一辆出租车,阿米用生硬的印地语说出我们要去的地名。
出租车转弯离开喧闹的街道,沿河边公路向北行驶。宽阔的水面在我们左手边移动,渐渐昏暗的天光里,正觉塔显得有些阴森。周遭终于安静下来,我倚着汽车靠椅,疲惫不堪。
阿三可能是觉得气氛太沉闷,扭开了广播,车载音响里唱起一首印度神曲,《女友嫁人了新郎不是我》。阿三伴随着音乐开始喋喋不休,不停用我们听不懂的语言问问题。
后来阿米终于无法忍耐,掏出枪顶住他的脑袋。
接下来的路无比安静,一个小时后我们钻进一个贫民窟,在迷宫一样的街道上转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停在一个废弃的土楼前。
阿米最后一个下车,收回枪,丢下两百美元。出租车掀起一阵尘土,迅速消失在街头。
夜晚已然降临,奇形怪状的房屋遮挡住头顶的天空,空气中弥漫着腐烂肮脏的臭味,不时有狗吠叫,引起远远近近各种狗一起叫。
阿米没进那个土楼,沿着街道向前走。街面凹凸不平,没有路灯,偶尔路旁支起的棚户前点着灯泡或者篝火为我们照明。不知为何,街上全是积水,好像刚下过雨一样。
天色还不算太晚,街道两边很多人在活动,他们大都睁着又好奇又恐惧的眼睛紧张地盯着我们从面前路过,孩子被大人搂在怀里。
转过一个弯,穿过一个坍塌的废墟,一个其貌不扬的破旧房子展现在眼前,但好在有完整的窗户,灯光从里面照出来。
阿米在门前重重敲了三下。片刻之后,门向内打开,杰克逊挂彩的脸出现在我们眼前。
走进屋子,所有熟悉的面孔都在,眉头紧锁的迈克尔·琼斯、面无表情的白约翰和被放开的疯子。疯子脸上也挂了彩,右眼微肿,精神状态还算不错,好像这场莫名的战争让他暂时忘记了仇恨。
见到我们,他立刻跑过来。
迈克尔的手枪拦在我们中央,戴着黄金扳指的左手摊开伸向我和刘叔。
刘叔把手伸进怀里。有那么一瞬间,我不确定他会掏出来织锦还是会掏出来手枪,心莫名地皱了一下。
还好,他最终把织锦交到迈克尔手上。
迈克尔收起枪,迫不及待地摊开织锦,杰克逊和阿米拿着武器看守我们。事实上,我们这会儿根本没有心思反抗,只想看看织锦上面到底写的什么。
“迈克尔,”刘叔不满地说道,“咱一开始可说好分赃的。”
“你们先破坏了规矩。”
“你丫说话挨点边儿,我什么时候坏规矩了?”
迈克尔不再说话,阿米又上前一步,用枪瞄准刘叔。刘叔不再言语,伸长脖子朝迈克尔那边瞧。
其实迈克尔并没有把织锦挡上,从我的角度可以清楚看见他的动作——织锦在他粗糙有力的大手中展开,华贵的布料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好像藏着金丝。
可是,随着织锦完全展开,我没能看到任何一种形式的文字,整个织锦中心,只有一个血红的、手写的、不太规整的“卍”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