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轻蔑怨恨,有的眼神麻木无奈,贵族豪门凭什么天生就拥有权势和地位,凭什么他们天生就要被别人当牛当马来使唤。
李淑芳听见了爷孙两人的谈话,喉咙间有点梗塞,说道:“老人家,真是苦了你们,苦了孩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为什么你们不告官呢?”
那老者的脸色略略缓和了,苦笑着说道:“没有什么事情,内阁首辅是多大的官儿,官官相护,我们告官又能怎么样?搞不好还要被人诬陷打入地牢,如今在京城里面没有家了,没有住的,没有吃的,再过几天,我就带着孙子回乡下去,就这么一个孩子,我怎么也要把他拉扯大。”
旁边有人讽刺地说道:“我爹刚刚死去,京城这么繁华,可惜我爹连个埋身的地方都没有,连一个棺材都买不起,这就是如今京城的现状。”
四周的平民们怨恨地目光盯着俊美公子,李淑芳满眼同情,坐在了老者旁边脏兮兮的地上,那孙子有点害怕,眼睛有些慌张,把身体往老人怀里挤了挤,稚嫩的声音低声道:“坏蛋,大坏蛋,他又要来打我们吗?”
身后的夏管家上前一步,朗声说道:“诸位父老乡亲们,你们误会了,你们知道眼前的人是谁吗?她是十九公主殿下,特地来这里为你们做主的,为你们伸张正义的。”
那怨恨的眼神立刻变得诧异,变得疑惑,变得欣喜,变得雀跃。那老者脸上神情略微一颤抖,迟疑地说道:“你真的是十九公主殿下?”
李淑芳抬眼四望,触目皆是淡淡的愁苦,无数干瘦的脸庞,无数绝望却又欣喜的眼睛,无数有所期望的神情,沉默着点点头,清脆的声音竟然有点嘶哑,说道:“是的,老伯,我就是十九公主,你们有什么冤屈,请只管说来,你们所遭受的委屈不用再埋在肚子里面。”
那老者哈哈爽朗地笑了,孙子睁大天真的眼睛,仔仔细细瞧着,说道:“爷爷,她真的是那个善良美丽的公主姐姐吗?”老者点点头,周遭的平民顿时肃静了下来,没有人说话,那一双双期待的眼睛望着李淑芳,终于他们心中期待的那个殿下来了,来为他们伸张正义,库房里的光线很暗淡,陶瞿看清了里面的所有人,心里有些沉重,但仍然十分戒备,目光炯炯,生怕有人暴起伤害殿下。
李淑芳亮丽的双眼从南到北,从东到西扫过,朗声说道:“你们有什么话,只管对我说,我一定替你们说话,无论对方是谁,是多大的官员,都有我替你们做主。”
平民们霎时炸开了,有人低声窃窃私语,那老者咳嗽了一声,大声喊道:“众位街坊邻居们,殿下来了,大家心里都有委屈,我常卢代表大家向殿下亲自说明,不知道大家是否信得过我常卢。”
有人大声叫好,众人一呼百应,纷纷叫好。常老伯微微一笑,右手搂着孙子,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大概十多天前,内阁首辅的管家突然宣布要扩修府第,大伙儿也没注意,谁知道那管家宣布宋府向东两里之内,都是属于宋府的,同时所有住户必须在七日内迁移,否则后果自负,想想内阁首辅多大的官儿,大伙儿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咽下这口气迁移呗。”
“那些狗官,没有任何公文,只有一句话,这几日里经常有陌生人闯入家来,砸盆摔锅,硬把大伙儿向外赶,有的乡亲家里人多,迁移慢了一日,结果被一伙暴徒给打了,打得可惨了,死了十几个人,受伤的也有几十人,但对方是首辅宋大人的人,没有人敢过问,我们只好临时躲进这个破烂的库房,幸亏老天有眼,送来了殿下,这下我们大伙儿有救了,一定要向那个首辅大人讨回这个公道!”常老伯气愤地说道。
李淑芳伸手帮那孙子将头发捋平,同情地说道:“常老伯,你放心,我李淑芳一定替你们讨回公道。”那有些害怕紧张兮兮的孙子眼睛转了一转,低声说道:“大姐姐会替我们讨回公道的,嘻嘻!”
暗淡的光线下,只见常老伯站了起来,突然一下子跪在了李淑芳的面前,神情严肃庄重,陶瞿目光一冷,向前跨出一步,却又被唐璜拉住了肩膀。
唐璜向旁边努了努嘴,陶瞿这才发现,四周的平民们,都络绎不绝站起身来,面向李淑芳尊敬地跪了下来,他们都是自觉的,连那些只能躺着的伤员也爬着面前李淑芳,常老伯拉着小孙子,恭恭敬敬说道:“多谢殿下为我们出头,为我们这些小人物讨公道,我们无以回报,只能让殿下拜谢了,一切都拜托殿下了!”上百名平民面向李淑芳磕了个头。
那种神圣肃穆的气氛让人感动,他们拜的是一个勇敢为他们伸张正义的女孩。亲兵们也被感染了,尊敬的目光望着李淑芳,陶瞿凝重的脸色放松了,对公主殿下这样尊敬的平民们是不会忍心伤害殿下的。唐璜呵呵一笑,想不到美女的魅力还挺大的,在京城里竟然有这么高的人气,果然不愧是公主殿下。那七岁的孙子连连磕了三个头,虔诚地说道:“姐姐一定要替我们讨回公道啊!”
灯笼淡淡如烟如雾的光焰下,李淑芳晶莹如玉的脸庞变得*,眼眶中蓄满了蒙蒙的泪,神情有些激动,哽咽却坚定地说道:“众位乡亲们,既然你们如此信任我,我就绝不能让你们失望,不管对方是谁,不管对方的官有多大,我都会替你们伸张正义的,请乡亲们放心,这是我李淑芳对你们立下的誓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