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效贤微笑点头:“牛华在商务局没做好,不一定在沙田镇做不好吗?咱们不能因噎废良,不要因为一时的工作没做好,就不敢提拔干部嘛,那样的话,谁肯担担子,谁肯做事呢?”
说着,他的目光转向谭纶这边,就看谭纶慢慢地将手举起。
“我也反对,我的意见跟董县长一样,沙田镇的担子,牛华还担不起,”谭纶慢条斯理地说,“做一镇之长,要处理的事务很繁杂,牛华连商务局这一个方面的事物都处理不好,做镇长那更不行。”
许效贤的脸慢慢阴下来,口气也有些冷了:“那按小谭县长的意思,是要每个做镇长的都要像你一样会招商引资,那谁能做得到?光是工作压力都能让他们喘不过气吧?沙田镇也是农业大镇,牛华还做过农机局副局长,我看能行。”
“并非都要招商引资,但起码的工作能力要有,党的干部,”谭纶针锋相对说,“也不能任人唯亲。”
会议室突然静下来,连根针掉落地面都能听到。许效贤跟牛华有亲戚关系谁都知道,但谁敢跟他这样说话?
黄锋瞥眼看去,心想,小谭镇长倒真是朝中有人说话不疼,倒真是一下就打着许书记的脸了。
“哼!任人唯亲?我这是举贤不避亲,”许效贤的脸冰得跟黑龙江结冰时敲下来的冰疙瘩,刮都能刮下一层霜来,“还有没有反对的?”
黄锋举起手说:“我反对。”
刚破了出国卖-淫案正式提为南海县公安局长的陈济德举起手:“我反对。”
考虑到万清发展,被增补入常的万清镇长王鲁提举手:“我反对。”
一直坐在董奉书身侧没说话的纪委书记也举手:“我反对。”
“我弃权。”县委宣传部长说。
县委武装部长也说:“我弃权。”
许效贤眼神一下变得呆滞,南海县常委有十三位,其中六人外对,两人弃权,已表明提名无法通过。
但让他震惊的不是这个,而是一直都被他牢牢抓在手中的常委会竟然失控了。
“下面讨论方孝书的工作安排,我建议……”许效贤艰难地说,“他任党史办主任。”
领导责任,特别是方孝书这种,在某些情况来说是非战之罪,总要安排个闲职让他先做做。等过两年才让他出来,这点大家倒没意见。
常委会散会后,许效贤脸黑得跟炭似的回到办公室就破口大骂:“这些人行啊,都联合起来,还把没把我这个县委书记放在眼里?还有没有党,有没有组织!”
他的秘书忙把门关上说:“许书记,说小声些,董县长就在隔壁……”
“在隔壁,在隔壁,我就是说给他听的,娘皮的!”许效贤骂道,“两个外县人,就把南海搞得天翻地覆,这还是不是党领导的县委县政府!”
秘书表情很是尴尬,想劝又不敢,积威之下,他连嘴都张不开。
“不让牛华做镇长,他们想让谁做?”许效贤用力一拍桌子,吼道,“让他们去安排,让他们去!”
谭纶站在楼下听着楼上的鬼叫,揉着耳根说:“董县长,咱们书记的心胸可不够宽阔啊。”
董奉书夹着烟,轻松地笑说:“人老了脾气就越来越大了,让他骂吧,骂完就痛快了。”
谁能想到在数月前还在南海一手遮天的许效贤,会失态到这样,想来这一切变数都由于谭纶的到来,董奉书现在是越来越看重他,也越来越想看他会再给自己带来什么奇迹了。
“林场那头丈量完成了,牧草和选种都做完了,下一步要给农民做培训,我想去省农科院一趟。光靠金光那边也不是个事,他们要藏着腋着些什么,回头人一走,咱们就抓瞎了,”谭纶说,“就是他们有技术,我们也要先学到手再说。”
“是这个理,需要我陪你去宁南吗?”董奉书说,“那头我认识一些朋友,说不定会有用。”
谭纶笑着谢绝,告辞董奉书就往家走。
还在叶园外就见房琳倚着门在哭,手里还握着菜刀,顿时一惊,跑过去就问:“你这是怎么了?”
看到谭纶,房琳哇地一声扔下菜刀,大哭起来:“有小偷跑到家里来,他,他还想要强……暴我……”
谭纶脸一沉,看着艳丽绝伦的她这副惨状,先将菜刀拿起,就说:“你先换衣服,跟我去小区监控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