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璟哪也不去,让人端了椅子,就坐在旁边等着。
十几个人下水打捞,有赏银,谁找到就赏十两银子。
只用了半个时辰,便找到了。
小康子仔仔细细的把簪子擦干净,递到主子手里。
慕容璟捏着发簪,自己又觉得好笑,“回府!”
沈青禾一路头也不回的走着,直到看见西城门,才想起宝根,脚步便慢了下来。
宝根追她追的累死,“你脚步咋这样快,我跟驴子都追不上。”
“我想早些回去,快走吧!别一会这边的城门也关了。”
两人正要进城门楼子,天狼忽然冲着一边叫了两声。
青禾看过去,只见城墙根底下蜷缩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人吧!
包裹在灰色的破衣里,全身上下只看得见灰扑扑的头发露在外面。
宝根也看见了,“青禾,别管了,平阳城里这样的乞丐太多了,咱管不过来,现在又多了许多难民,只怕乞丐还会越来越多的。”
“嗯!”青禾也没打算管,她自己的日子还没过明白呢!
“汪汪!”但是天狼不肯走,冲着那团灰布狂吠。
就在这时,从城里来了几个人,手里还抬着破门板。
“来来,大家帮帮忙,把这个人抬走,生了瘟疫,怎么能在城里待着,万一传染了,可不得了,不知得死多少人呢!”
“今儿城里又来了好多灾民,许是他们带过来的,真该早些关了城门,不叫他们进来。”
“就是不知咱们的府台大人怎么想的,灾民最是可怕,饿极了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这几个人骂骂咧咧的,把那破灰衣人拖上门板。
然后快速的走向城门。
守城的士兵瞧见他们抬的人,连靠近都不敢。
“你们把他丢远一点,越远越好,千万不可丢在河里,免得污染了河水,最好挖个坑把人埋了。”
那几人直点头,“官爷,我们带着铁锹呢!出去找个小树林就把人埋了。”
旁边一人却有些犹豫,“可他好像还活着呢!”
活埋人跟埋死尸,那是完全不同的,前者可是等于杀人啊!
“就是活着也就剩一口气了,不能冒这个险,赶紧抬走埋掉。”
“对对,若是传染了瘟疫,这平阳城几万百姓可就要倒霉了。”
……
宝根听到瘟疫两个字,脸都白了,拉着青禾远远的躲开,离他们远远的,“妈呀!太可怕了,没想到平阳城会有遭瘟疫的人,外面还有那么些灾民,这下可麻烦了,咱们也赶紧走。”
经历过瘟疫灾难的人,最清楚那有多可怕。
宝根虽没有经历过,可是老一辈的人都见过。
瘟疫若是来了,死人不是一个一个的死,而是成片成片的死,一死一个村子,掩埋都来不及。
到最后,那许多尸首都无人收敛,直接暴尸荒野,任由野狗啃食。
宝根恨不得多生出两条腿,只想赶快离开城门。
可偏偏城门外,就是护城河,道路不宽。
“你赶车,我在前面带路。”青禾真怕他把车赶进河里。
“你离他们远一点,可千万别去碰!”
宝根话音刚落,前面就出了意外。
那门板上的人,不知为何掉了下来,在地上滚了一圈,正好横在路中央,仰面躺在地上。
这一躺不要紧,他那张布满脓包的脸,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中。
“呀!”
周围路过的人一片惊呼,然后便纷纷躲开。
宝根喃喃道:“完了完了,真是瘟疫,这人活不过一天了。”
那几人瞧见灰衣人的真容,也开始迟疑不想干。
青禾离他大约五步的距离,身后的宝根一直在叫她回来,可是她没有动。
要说可怜,这世上可怜的人太多。
要说好心,她一直都不是什么好心的善人。
那灰衣人虽是紧闭着双眼,但是青禾瞧见他的手指在动。
然后,他竟然慢慢的扭动脖子,眼睛睁开。
青禾吃了一惊,这位大叔,居然在看她。
那双眼睛……
“快拖,你们别愣着,一会人多了,该不好收拾。”
“大家把外衣脱了,给他包上,尽量别碰着他。”
抬门板的几人又开拖他,像拖死人一样。
“你们别动他,他还活着呢!”青禾嘴皮子反应比脑子还快,声音也是又急又快。
那几人停下动作瞧她。
“小姑娘,你认识他?他是不是你家亲戚?”
“丫头,如果你认识,就把他领走,不管是扔还是埋,都交给你了。”